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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踢到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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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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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陈沅又低下头去玩弄那已经变得脏兮兮的茶杯,倒了糖进去用汤匙不断敲著。

    …如果你是想躲开他,那是没办法的,猽的力量,也许其他人还不晓得,不过我很清楚,他连空间都能撕开一道裂缝,也许没有王石那麽方便,不过他一个人要去人界是没有问题的,他还是能去找你。

    陈沅停下动作,漠然抬起头。

    那就算了,你想要我劝兽王是吧,你高估我对他的影响力了,他不会听我的,不过你把你的眼泪和牺牲说给他听,他也许会答应。拉开椅子起身,拉铃唤海伦娜过来,然後一点也不避讳凯茵在场,往床上一瘫卷卷被子就睡了。

    凯茵愣然。猽到底喜欢这个人类哪里?!

    狮子踢到铁板(56)

    * * *

    没想到拉铃唤来的不是模样俏丽态度严肃的小侍女,而是他们讨论的当事人。

    凯茵。

    听到这声叫唤,不仅凯茵吃惊,连躲在被子里正出神的陈沅都颤了颤。

    被听到了?!

    跟我来。

    两人的脚步声才远去,又是一人快步走进。

    小沅大人……请不要装睡了,刚才凯茵将军说了什麽?你不该支开我的,越是这种时候我越该留下来保护你才对。离开後反而越想越担心,万一要是一言不合打起来怎麽办?

    小沅大人!!!

    陈沅被吵得不得不起身。我没事,她也没说什麽,只是说…说兽王最近心情不好,要我好好安抚他。随口说著,表情却不是那麽平淡,眉间纠结。我难得放一天假,昨天被弄昏,今天又这样吵吵闹闹,他怎麽样他心情不爽干我P事啊,他对我好一点也用不著时时刻刻提醒我,我天生就欠他吗!

    小沅大人…

    不要这麽叫我,你心里面没那麽尊敬就用不著这麽叫我!陈沅的语气可以称得上是严厉了。

    ……海伦娜微楞地看著陈沅。

    对不起,我……你让我一个人好吗?不,不用去收那些杯子,晚一点再来收吧。

    海伦娜听话地离开。

    陈沅抹了抹脸,找出藏了很久的烟,走到阳台,慢慢地点火,很珍惜地抽著,菸盒里只剩三根。其实只要跟兽王说一声,他要多少烟都有,其实兽王也不喜欢自己这麽称呼他,他希望自己能亲密一点地喊他的名字,其实刚才对待凯茵也用不著说那些鬼话,一个不字打发就行了。

    等一会儿该怎麽应付兽王的怒气,他肯定会生气!陈沅在往愈来越坏的处境幻想同时,也在推测著兽王会跟凯茵说些什麽?

    不会真的答应吧?这样对他的确比较轻松,有一个同类的…妻子。

    陈沅不太记得是从哪里听来的说法,命运是个8字型的轨迹,这些麻烦事看来何其眼熟,同样的问题一而再再而三的横亘在他跟兽王之间。

    …我会过得很好。对自己低语。即使没有兽王他也会过得很好。

    难道你现在过得不好吗?

    陈沅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得连手指里夹著的烟都掉了,一只手从身後伸出来捡回,比抓一片落花还轻松,不用回头他都晓得是兽王。

    你…怎麽这麽快就回来。

    只说了几句话而已。

    语气不太差,反而让陈沅有些疑惑,偷瞄了几眼,兽王表情很淡,目光放在手里捏著的烟,把湿润的烟头放在唇间衔著,浅浅吸了口。

    你刚才对海伦娜怎麽了?她做了什麽让你生气了?

    陈沅脸上发热。那是迁怒,一时情绪压抑不住就发泄到海伦娜身上。

    跟她没关系。

    那是嫉妒吗?嫉妒凯茵所以生气。

    ……

    兽王的金眸像某种会含有神秘力量的宝石,冷硬而不带温度地盯著陈沅,

    …我、我用不著嫉妒她…

    为什麽不?我没跟你说过我跟她的事情,她是我来深渊第一个见到的同类,我那时候又绝望又伤心,她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力量,她很美丽,也很坚强,她信任我崇拜我,能被完全的信任真是很好的感觉。甚至有时候我觉得,我能成就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相较下的某个人类,既不美丽又懦弱,对兽王更别说是信任崇拜,他只会对兽王的能力感到恐惧。陈沅别过头。

    你嫉妒她,对吧?

    她跟我没关系,我没必要。

    兽王抬起陈沅不断闪躲的脸,蛮横地掐住他的下颚不让他动弹,只能正视自己。

    陈沅,我很有可能会娶她,这样也跟你没关系吗?

    跟我…我…他说不下去,开始拼命挣扎。

    陈沅全身发寒,他只觉得恶心,对紧抓著自己的这个人,碰著的这双手,连那张脸都恶心。

    兽王抓得很紧,另一只手压著陈沅的腰背,不管陈沅怎麽踢打,都像打在一尊大理石像上,他躲不开那张脸,以及那一瞬不瞬地审视般的目光。

    你要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吗?兽王不急不徐地开口。很难看呢,是一张嫉妒得发狂的脸。

    兽王松开了手臂,陈沅犹如被打碎了骨头般摇晃著站不住,好不容易才把碎得一塌糊涂的表情整理成一副能见人的面具。

    陛、陛下羞辱我够了吗?我想去休息了。嗓音却嘶哑得不像话。

    承认你嫉妒,对你而言是种羞辱吗?我倒觉得很可爱。兽王弯起嘴角。

    陈沅再也忍不住地挥掌而去,没有遭到格挡,没有被闪开,很清脆地撞上兽王带著笑意的脸。这麽顺利就打了兽王一巴掌,陈沅自己也微愣,但更多的是爽快,挺身站在原地,等著兽王回击。

    兽王抚著脸颊,伸手就把陈沅揽入怀里。你力气也不小呢,不用这副表情,你怎麽打我我都不会还手的,你这麽小这麽弱,连晚上我都不太敢压著你,怕我一用力你就碎了。

    承认你嫉妒这麽难吗?我就敢说我嫉妒关洛,不要说那家伙了,连聿嘉我也会,你满脑子都是聿嘉,这个要留给他,那个他也喜欢,晚上他有没有踢被子,你怎麽就没有想想我!

    陈沅瞠目瞪著毫无火气的兽王,一时还无法适应状况。

    兽王叹息,把陈沅压在怀里给了一个深吻,稍微分开,又忍不住地黏上,再分开,听著他伏在自己肩上喘息,下身迅速有了反应,想把陈沅抱到床上时,陈沅开始挣扎。

    现在…白天……

    嘘──伸手虚拉,窗帘就拉上了,房内顿时暗下,裂帛声也分外清晰。

    等等,你真的…那个…凯茵……

    我当然是骗你的!就算你肯我也不会答应。

    等…等等!硬是抓著兽王的头发把他伏在自己胸口的头拉起。

    兽王有些不耐烦了。

    呃…我…没事,你继续吧。被那带著凶气的眼睛一瞪,陈沅立刻消了音。

    R尖被兽王含住吮咬著,从左胸移到右胸,再慢慢下移到腹上,伸舌探入肚脐眼里,说不上舒服,只是难以适应,而且兽王还在自己腰上来回轻摸著。

    啊…陈沅一时没忍住,喊出了声,腿间也翘了起来,让他热红了脸。你直接来吧,不要亲了…

    你喜欢不是吗?你不是说我没情趣,只会猛C猛抽的。兽王因强忍著欲望,嗓音沙哑得性感。

    我什麽时候说过这种话?

    兽王有些暧昧地笑,攀到陈沅肩上,从耳垂绕著耳廓舔了一圈。你刚刚想说什麽?

    我没有想说什麽。陈沅捂著耳朵。

    跟我说啊──抓下陈沅遮掩的手,按在腿间搓揉,边追著红透的耳。

    被兽王的动作弄得浑身发颤的陈沅,才喘著气开口:你、你以後…别再骗我,好吗…就是你要…你跟别人…不用特别跟我说…也不要骗我…拿这种事…当玩笑……可以吗?

    陈沅转过身,通红的脸上抿著唇,湿润的眼眶不完全是因为情欲,黑眼珠直盯著兽王,极其认真。

    兽王敛起笑容,同样专注地对上陈沅的目光。好,我答应你。说完,低下头亲了下陈沅的唇,宛如婚礼誓言般慎重回答。

    还有什麽想要的吗,一起说出来吧。

    …没有。

    有的。再跟我说,我都会尽量答应你,趁现在喔!兽王刻意把坚硬发烫的下身压进了陈沅腿间,又让身下的人敏感地颤缩了下。

    我…我想回去…也许是兽王语气太温柔,陈沅不留神就冲口而出,回神立刻补救:不、我是说…只是一下子,几个小时,只看看而已……也不是很想……

    又是一个啄吻,打断陈沅的语无伦次。再等一阵子好吗,我没那麽忙的时候就带你回去住几天,你等不及,想先回去也可以,不过不要去太久,我会想你。

    陈沅眨眨眼。他不是不晓得兽王对自己还不错,可是这次真是好得出奇了,简直有求必应,还有商有量。

    还有吗?

    陈沅摇头,双腿张了张。兽王这麽爽快,那自己也该爽快一点。没想到自己这麽配合反而让兽王沉下脸色。

    不要把自己当货物一样,你这个坏习惯,不管我答应你什麽,送你什麽,都不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对你…只要让你高兴,你跟我要求什麽都可以,你要是不愿意跟我交配,拒绝我也可以。

    陈沅真的是目瞪口呆,愣了半天也不晓得怎麽回应。

    兽王的表情也慢慢僵了。真的不愿意做,我、我真的这麽差……

    不是,只是你今天,太奇怪…

    大概是晓得自己那方面没问题,兽王缓下脸色。我只是希望你能直接一点,我们兽族都比较大剌剌的,不管我怎麽猜,我都想不出你要什麽。

    手指交缠,兽王低头印下无数细碎的吻。

    对我…放心一点,你可以依靠我的。

    我…可以依靠你?陈沅怔然回问。

    嗯,不会让你失望的。兽王爽朗地笑著说道,同时手底下施力,探进了陈沅臀间紧闭的後庭。

    陈沅咬唇,撇过目光。一点都不好笑的双关。

    狮子踢到铁板(57)

    * *

    恍惚地看著透过窗帘投S而入的阳光,陈沅眨眨眼,过几秒才吓得一跃而起,但是马上又跌回床上,即使底下铺的是极其柔软的床垫,陈沅仍是抚著腰整脸纠结成一团。

    稍微一动,腰跟大腿都有著运动过度的酸疼,难以启齿的秘处更是刺痛难当。

    怎麽醒了?多睡一会儿。

    暖热的R体贴上来,给了陈沅一个浓烈的早安吻。

    我帮你跟雅尔梅斯说过了,让你今天休息。

    陈沅才安下心,疲倦而无力地靠著兽王,闭眼享受著两人肌肤相贴的亲腻。

    很痛吗?我昨晚太兴奋了…兽王的手指在他身上盘旋按揉。

    嗯…陈沅慢慢滑下身体,抱著兽王的腰又昏沉过去。

    到中午,陈沅才起床冲过澡,和兽王一起吃了中餐,下午还是坚持去工作。

    你也快点去你的执政塔,随随便便就说你不想去,别人怎麽想。何况还是两人同时休息。

    在想我们在做生孩子的事啊,还会怎麽想。兽王颇不满地撇嘴。他难得休息呢。

    走在路上,陈沅一想起兽王当时的表情,都不禁翻翻白眼,却又是忍不住嘴角上扬。这样的兽王让他觉得很熟悉,像两人刚认识地兽王,与外表不符的孩子般的倔脾气。

    稍微包容地让步,就会看到让他心动的满足笑容,让他开心十分,却是让自己更是百倍的高兴,那时自己对他全是满满的……满心的……

    停下脚步,陈沅摇头,又继续前进。想那麽多干麻,反正日子都是这样过了。

    *  *  *

    揉揉酸涩的眼,喝口水,陈沅加紧手上的工作。再过半个小时兽王就会过来接他,要是看到还一堆工作没做,肯定又会跟雅尔梅斯唠叨。

    有次居然还牢S满腹地跟雅尔梅斯说:我家那个,没那麽聪明,你派些简单工作敷衍敷衍他就好了,太复杂的他要花很多时间去弄,就没空陪我了…直到瞄见不晓得什麽时候仅来的陈沅身影才急忙改口,但为时已晚。

    陈沅边做最後的整理工作边撇嘴。那不就是间接说他笨,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吧!有些气愤地把纸张弄得啪啦啪啦响。

    兽王一秒不差地走进陈沅的办公室,他个性直率也不见得不会耍心机,很机敏地察觉到爱人情绪不好,当下就装乌龟,进门时的一脸光彩在瞬间消失,转变成深沉的疲惫。

    还不能走吗?小沅,我今天好累啊。从後方拥住陈沅,啧啧啧地在他耳後脖子上亲吻。

    果然,陈沅立刻放下自己的工作回过身。

    怎麽了?

    没什麽,一点小事情。

    关於我吗?陈沅晓得自己的存在让很多人感到愤慨。

    不。你呢,可以走了吗?

    陈沅想了想,装成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兽王面前。

    我最近在忙这个,因为时间很赶,弄得不怎麽样,你帮我看一下有没有什麽错误吧。

    兽王翘著嘴角:深渊导览?

    嗯,是我跟雅尔梅斯建议,把深渊的相关事情搜集起来,给来移居这里的人看,可以省下不少照顾他们的人力,误会跟误解也会少一点。

    兽王像是赞赏地对著陈沅微笑,然後很认真地一页页看下去,原本还有些粗率,越到後来越是细看,神色越是凝重。

    有…问题吗?

    没事。你的资料从哪里来的?雅尔梅斯看过了吗?

    兽王语调非常温和,但是陈沅晓得他表面底下的怒气。

    资料……是我找的,雅尔梅斯也看过了,他觉得可以,明天就要印出来了。到底哪里有问题?

    这东西不能流出去,我晚点跟你说。雅尔梅斯应该还没走吧。

    陈沅看著兽王拿著那叠文稿,直闯进雅尔梅斯办公室,他跟著走过去,但在门前让兽王拦下来。

    我晚一点会跟你说,你先收一下东西等我。然後不容拒绝地关上门。

    一点声音都传不出来,肯定施了法术。陈沅不死心地转著门把,锁上了。虽然说就算没锁他大概也没胆打开来。

    那份文稿是他提的,他弄了半个月,也让雅尔梅斯确认过,哪里会有问题?陈沅皱著眉把笔丢进笔筒,把杂乱的纸张推到一旁。比起平常做移居深渊的人口资料纪录等繁琐工作,这份深渊导览让他有成就感多了,慢慢一点点地做出成绩来,总比一事无成地被批评是躲在兽王身後的人类来得好。

    ……要是有什麽严重错误,雅尔梅斯没看出来,甚至是故意没看出来……

    没过多久,兽王走出来,手上已经没有那份文稿。

    揽著陈沅的肩膀,两人到之前已经订好的酒馆用餐,让侍者领位到两人包厢,并请侍者先送一瓶酒上来,兽王倒了两杯,一边饮著才慢慢开口。

    有些军事上的驻地不该标上去,深渊还不是很平静,还有一些…我跟雅尔梅斯说了,让他删掉,拿给我看过再刊出。没事的

    说著,就转移到今天他怂恿维尔克向凯茵求婚的事情上。

    维尔克就是死脑筋,他喜欢凯茵,想把她交到最好的男人手里,P话,没有任何家伙会比他对凯茵更好的了。兽王得意洋洋,然後又开始叙叨著最近开得狗P长老会,幸好有用法术做屏蔽,要不然以兽王用字之粗鲁,言论之鄙俗,恐怕会碎了一地兽王粉丝的心。

    但是连续说了几个话题,兽王忽然不再开口。

    他今天心情似乎特别浮躁。陈沅喝完了一杯酒,兽王又替他斟上第二杯。

    气氛有点诡异。陈沅转著头暗骂,怎麽还不把餐点送上来。至少还有点事情可以做。

    突然间,陈沅感觉空间似乎震盪了下,兽王撤了屏蔽伸手抓住一道如流星般的光芒,张开手掌,光线溢出拼出文字。

    在哪?

    我跟你爸有事做,今天不行。兽王颇不耐烦。

    光芒彷佛接受到讯息,又是如同流星般飞窜而出。

    聿嘉吗?只是吃个饭而已,让他过来也无所谓,他最近心情都不好。

    凤凰苏醒,但是重生後的记忆都失去了,原本有些怯弱地跟在聿嘉身後的凤凰消失了,回来的是有著几千年记忆,老成狠辣的翼族王者。这让聿嘉相当失落,就算靠过去也只会得到长辈般的安抚。

    你出生的时候还不到我一个手掌大,现在长得真帅啊……细声细气却话语却十足老成地说道,手也不停地揉揉捏捏。只是把聿嘉当个小鬼头对待。

    这清醒後的第一次接触让聿嘉僵在当场。差点没哭著跑来找陈沅要他以前可爱的凤凰弟弟,。

    不行。兽王断然拒绝。

    为什麽不行……不适合让聿嘉过来?而且服务生一直都没过来?

    陈沅面露疑惑,又蓦然睁大眼。不会吧……

    我不答应,我绝对不会答应!陈沅恼红了一张脸。

    为什──你知道我要说什麽?

    我还不了解你吗!陈沅恶狠狠地瞪著错愕的兽王。你要也挑个好一点的地方。

    这里──不好吗?

    废话,起码也只能有我们两个,在公众场合做这种事……陈沅羞愤地闭上嘴。如果兽王真的要,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回、回去好吗?陈沅只能软言要求。

    你不喜欢这里?

    陈沅死命摇头。

    好吧。兽王一脸失望。那先吃饭好了,你喜欢在家里就在家里吧。

    陈沅仍是紧紧皱眉,低著头切割羊排。哪有人选在这种地方,幕帘一掀就会有人进来,难道在这个椅子上面做吗?!兽王也许会把自己两腿抬高放在扶手上,只露出下半身,然後压在自己身上…这张椅子的椅垫其实蛮软的,可是这样不自然的姿势,腰会很痛吧……

    也许是一直在床上兽王觉得很无趣。

    呃,兽王…

    对面同样一直低著头的男人投来目光。

    我…其他地方也可以啦,可是不能其他人看到,浴室…要不然阳台,你要弄得隐蔽一点。。。。。

    ……兽王露出稀有的被惊吓般的神情,直盯著陈沅。你难道以为──

    陈沅迟钝了了几秒。才蓦然警觉自己似乎犯了个大错?!

    不,你在想什麽?!什麽我以为,没有!没有!

    兽王没有接话,只是稀奇地看著陈沅,只见他颠三倒四地辩解声调越来越弱,最後乾脆起身,匆忙N遁去。

    望著陈沅窜逃般的背影,兽王失笑,等见不到陈沅身影才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金盒子。

    很细致的刻划,林叶扶疏下,一头极威猛的狮子与一男子,狮子卧下,男子倚在狮身上。喀地打开,里面只是枚陈旧的银戒,即使仔细擦拭清理,仍旧磨痕处处。

    陈沅尽量维持著严肃的表情回座,所幸兽王没开口取笑,但是内心仍十分沮丧──老是在他面前出糗。

    有意无意地看著兽王喝汤的模样,依旧是伤痕斑驳的脸,只是在晕黄灯光下都隐藏了踪迹,只留下光跟影的轮廓,像看著一张黑白照,优雅而不可侵犯般的遥远。

    你刚才想说什麽?

    喔。你回去就晓得了。兽王轻描淡写地说道。

    ……陈沅皱眉,他讨厌别人卖关子搞惊喜。 悻悻然地切著R块,却拿著沉默的兽王没办法。

    结果回去了,兽王反而像忘了这件事一样,陈沅不禁像赌著一口气一样不肯再问。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狮子踢到铁板(58)

    (58)

    但是其他的事情兽王动作倒是很快速。虽然他表面上总说没事,不然也就是粗俗的唠叨谩骂几句,或忙著尽其所能的挑逗诱惑陈沅跟他交配,但是他暗地里却是动作频频。

    原本要举行的长老会议因为各个长老们病得病,没空的没空,居然全都不来了,连居住在茵蓝城内的长老也说“太远“??让年轻人决定就行了。

    维尔克跟凯茵的婚期居然订下了?就在下个月初。这件事肯定跟兽王大力鼓动维尔克有很大的关系。

    而过几日,在行政事务方面将会另外有一名叫苍水的水族被派来辅佐雅尔梅斯,其中意味只要稍有政治嗅觉的人都感觉得出来。

    陈沅稍微晓得当初兽王分派各族利益的方式,水族主事,兽族掌兵,树族人数稀少,不在其内,翼族唯一的要求是要见到凤凰归来。雅尔梅斯无疑是水族派出代表族内发言的权威人物,兽王显然暗地里跟水族的长老们做过交易,才会另派人来茵蓝城打算替换掉雅尔梅斯,任命令并不经过一般行政手续,直接由兽王发出。

    雅尔梅斯听到消息脸色铁青,碰地关上办公室的门,再也不曾出来过。不过也是有可能回执政塔,他在执政塔的办公室与他在陈沅工作的两界移居事务所的办公室有设置法术连结。

    感觉真不好。

    陈沅叹口气。他晓得兽王做这些事情,没有七八分也有个五分是为了自己,但是这样没头没脑的被他护在身後,他也不会觉得高兴。

    幸好雅尔梅斯过没几日就恢复如常,甚至跟被派来的苍水相谈甚欢,这时候陈沅也转任执政塔苍水的助手。再也没有跟兽王两人冷夜漫步的乐趣,不过那家伙还是下班时间一到就准时在门口等著他一起走。

    用不著做成这样子,明明就在同一个地方工作,难道自己还会失踪不成。陈沅嗤鼻。

    ……我们是水族的,难道不该为水族的未来打算?

    在往厕所的途中,陈沅听见雅尔梅斯的声音。

    猽王不喜欢凯茵,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不用再讨论这个话题,我们水族是支持猽王陛下的。

    跟苍水…?躲在盆栽後面,陈沅停下脚步。,他最近开始学习这边的语言,已经有些成效,抓住了几个单字,居然也大概摸出了他们对话涵义

    他不喜欢凯茵才好,那他就不会只有凯茵一个,像他现在只宠爱一个人类的情况,我们怎麽让他宠爱水族的人!未来王位继任者最好有水族血统,这样对水族发展才有利。雅尔梅斯难得卸下冷静的面具,口气激愤不已。我所做的全是为了水族!

    我们晓得,不过水族不需要。苍水不带表情,反而显得更冷酷。雅尔梅斯,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水族领地吧,你也该为你自己的终身好好打算,跟你同辈的早已留下子嗣。

    子嗣?!雅尔梅斯冷笑,愤怒却让他的笑容扭曲。我可不是你们这些只晓得繁衍生殖的废物。你想要取代我也要稍微考虑一下自己的能力,等著瞧好了!

    失去理智而口出恶言的雅尔梅斯,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去。

    苍水颇头痛地叹息。

    * * *

    偷听见这些话,隔日再见到雅尔梅斯,陈沅仍可微笑寒喧,雅尔梅斯也不失礼地回应,只是当日他就提出职务交接的要求,而且期限很短,不到三天就要交接完毕,动身回水族。

    陈沅晓得,兽王有些怅然,即使是他*走雅尔梅斯。

    当初…水族中是雅尔梅斯最先支持我,我原本不想让他这麽难堪……

    也许是兽王当时流露的哀伤表情,让陈沅对雅尔梅斯的恶感褪了不少。因此当雅尔梅斯以不想再踏入执政塔为由,要他帮忙把遗留的文件交回,陈沅失了防备地答应。

    雅尔梅斯住在偏僻的湖畔,一栋白石小楼矗立在雾气弥漫中。

    才进门就是一记手刃袭来,陈沅发觉却不及躲避,只稍稍侧过身,被击中那瞬间眼前发黑一阵,跌到地上。袭击者太过自信,看著陈沅倒地也不检查。

    把他带走吧,他是猽王特别带回深渊,他孩子的生育者,为了他不惜和我们这群战友翻脸…带走他,你吃了多少苦就全报复在他身上,那比直接杀了猽王更让他痛苦百倍。雅尔梅斯带著Y沉的恨意,说道。

    发晕的陈沅努力强迫自己清醒,安静地伏在地上,内心却怒意翻涌,尤其是想到兽王对雅尔梅斯的不忍。偷袭者的声音从背後传来,说话中有种不常开口般的迟钝结巴,且嗓音粗哑。

    就…这个…

    一只手铁爪般地翻过陈沅,即使肩膀疼痛,陈沅略为皱眉,仍是装作昏沉不醒。

    这…副…德性!那男人嗤了声就把陈沅扔回。还不…不如雅尔梅斯执政官吧。

    雅尔梅斯冷笑,似乎早料到这男人的贪婪。最好不要妄想得寸进尺,你能从那个黑牢出来算你幸运,你大哥跟猽王谈判了好几年都没办法把你弄出来,趁现在还有命回去吧。

    陈沅心里著急,只听见几个碰撞声,以及雅尔梅斯短促地惊喊:

    你、你以为有办法带两个人离开…疯子、疯子……

    跟著整个地面剧烈摇动,陈沅直觉地起身,看准大门冲出,那瞬间,左臂传来如同被沸滚的开水烫到般地剧痛。

    啊!!!陈沅抱著左臂软倒在地。

    不愧是他的人,跟他一样狡猾。那粗野的男人这时说话却一点都不迟钝结巴。

    白色的小楼坍塌,男人张狂大笑,淡蓝无云的天空在眼前,再也不是那间只容转身的小小狱室,他一手带著一人冲天而起。

    被扛在那男人肩上的陈沅,胃翻滚著,不只是因为腹部被顶著难受,更是因为不断喷噗上来的血,从一个个被狙杀守卫身上。动乱的视野中,他看见金色的身影追来,但瞬间即失去踪影,冰冷的水灌进他的眼耳鼻口。

    狮子踢到铁板(59)

    (59)

    陈沅冷得颤抖,从河里爬上岸後,他一直如此,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缩在Y暗的山壁凹处一角。雅尔梅斯对湿冷的衣物毫无不适,他本就是水族,炙热得会让他枯乾的阳光更对他有杀伤力,如今这些对他不算什麽。对著那男人扔到地上烤得半焦不熟的R,高傲地偏过头。

    角山,你比起以前只会耍几分力气进步很多,居然装疯装傻地骗过我,连能力都精进不少…能成为王城守卫的无不是各族的佼佼者,在角山手下却连阻挡他的步伐都不能,居然也懂得逃了,见到猽王追来,当即遁水而去,以前的角山只会愚蠢的硬拼到底。

    把雅尔梅斯的话当成莫大恭维而哈哈大笑的角山,边粗鲁地撕咬著R块:被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牢,四年多,全拜你们老大所赐。

    刚开始还是脑袋发热地愤怒,想从四周都是黑钢岩的牢狱逃出来,等著我哥来救我出来,我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总之,这里跟这里都变得跟周围的黑钢岩一样冷了…角山指著脑袋跟心脏。我不断不断跟自己说话………

    角山语意未尽,却是无比Y森。这样粗鲁豪快的个性却被拘在不见天日的狭窄牢狱,翻身都有困难的地方,一分钟比一年都更痛苦。

    如果你现在还肯动动脑,你就会晓得把我一起抓来绝对是错的,我肯放你出来,难道你还想不出我已经不是站在猽王一边,要是把我留下,你和你哥联手叫战,我还可以担当内应,一但战事发生,内勤补给等一应调度除了我还有谁能担当。

    角山对著雅尔梅斯略带讽刺的劝诱嘿嘿憨笑,随即粗鲁地踢灭火堆,拍拍P股在他面前横著身子躺下。

    陈沅几天後才大略得知,这个角山就是一直让兽王头痛的岩山狼牙的弟弟。

    ……深渊的南方,那里是一座座的岩山,什麽东西都没有,他就在那里被人砍断了一只手,再把他活生生用石块压著──重遇兽王时,他曾经满是愤懑地对著自己发泄般地说道。那不是他编的,兽王的确曾经经历过这等绝境。平常兽王在他面前会把他的残缺藏得很好,假装得十分成功,陈沅根本就不曾记得兽王的不完美。

    角山也是伤了兽王的人,深渊恶名昭彰的屠夫,兽王侥幸不死,又适逢他成年,能力大进,而後甚至只身擒下角山,没杀他只是因为需要用来牵制狼牙,狼牙疼爱弟弟是出了名的。

    几日夜地赶路,走得甚至不是路,连原本还挑剔地端著架子的雅尔梅斯最後都累得无法坚持,给什麽吃什麽,停下来也是倒头就睡,他们曾经一度很接近过搜索队,差了几步之遥,被压制住无法出声的陈沅只能看著救援远去,之後赶路更急。

    最终来到光秃秃寸草不生的岩山,吹来的风都是炙热乾燥的,雅尔梅斯的脸上浮出绝望。陈沅注意到却麻木得无法做出反应,他受寒而病了,加上无法休息缺乏药物,病情更重,连站著都觉得吃力。

    走。角山强拖著两人走进连飞鸟都不敢停留的岩山地带。

    就像蝶族熟悉草原迷宫,角山等裂目棕狼族对岩山更是像走在家里般地自在。狼族绝对是兽族中属一属二的大族,其中也分出许多分支,裂目棕狼是其中比较稀少也特殊的一支,世代都以岩山为居,根本不听狼族族长号令。

    所以岩山让人闻之色变的不定期地型变动,对角山是极易解决,他们听得见岩山要变动前的细微声响,称之地魔的呻吟,也本能的晓得地动的范围。他带著两人到一处地形破碎得无以复加的地带,这里才刚经历过地变,短时间不会再来一次,即使会,角山也可以察知。

    靠著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角山同样选了山壁凹陷处休憩,至少晚上不用吹风。

    陈沅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一脱离角山的扶持就觅个角落躺下,模糊的意识只感觉到寒冷。稍为清醒,睁眼,天上繁星摇晃成光圈般的晕环,L露的肌肤异常温暖,温暖得让他恶心,Y影挡住了星光,陈沅又闭紧眼睛。

    再度睁开眼,遇上的是雅尔梅斯冷漠讥诮的目光,陈沅避开了,徒劳地拉拢身上破损得更严重的衣物。

    要再喝点水吗,嗯?唯一的热度来源传来故作温柔的询问,沉厚的声音让陈沅脑中嗡嗡作响,低头接受对方像逗弄宠物般的喂食。

    呈水的手掌不断往下,水流洒在猥亵的地方。缓慢但不迟疑,陈沅头更低下。

    *  *  *

    雅尔梅斯没办法不鄙弃这个人类,毫无节C,毫无坚持,低顺惜命得叫人作恶。原本雅尔梅斯还担忧角山会对自己出手,但在角山稍微透露他会把自己当礼物送人,即使暂时安心许多,但是随时都会看见那粗俗的露天交媾,雅尔梅斯真恨不得自己瞎了眼聋了耳。

    那人类为什麽不乾脆羞愤自杀算了!

    雅尔梅斯晓得角山停留在此处是在等,等待他兄长狼牙接应,他在逃亡途中就已经连系上对方,现在似乎是因为猽王的追捕使得双方无法顺利会合,狼牙还在调度人马挡住猽王等追捕队,猽王似乎已经几次闯进岩山来,又被狼牙勉强借著地形杀退。

    至於狼牙为什麽不另外派人先接应角山,雅尔梅斯是猜想狼牙怕自己弟弟胡来,角山素来悍勇莽撞,尽管被关几年性子收敛不少,但狼牙想必不敢冒险,更别说猽王追得有多凶悍。

    雅尔梅斯微扯嘴角。真想让猽王看看他总护在手心里的人类如今的模样。头发蓬乱,衣不蔽体,毫不讲究地抓著焦黑的骨头啃著,呆滞得像两只玻璃珠的眼睛,茫然地转来转去。

    如此的不堪入目…

    啧!又要开始了,雅尔梅斯不耐地偏过头,走到较远的地方。这里可是岩山,角山就算肯放他走,他也不敢走。

    狮子踢到铁板(60)

    (60)

    雅尔梅斯心烦意乱地抚平被风吹乱的发,这里乾燥的气候让水族的他很难受,更别说仍依稀可闻的Y声浪语。

    闭起眼睛,他努力专注去思考一些将来要解决的问题,角山出乎意料地冷静跟能力的增强都超出计画之外,这下子他要撇清那人类被掳及角山被放出的关系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如果他现在在王都,自然有许多办法可证明,纵使别人怀疑也拿他无法可想,但现在他意外被掳,原本安排的计画不知奏效与否。

    更何况他原本的确是想拿放出角山跟那人类当礼物送给狼牙以觅後路,现在成了人质,哪来恩情可言,自己还反倒成了角山的赠礼!

    赠礼…简直是奇耻大辱,雅尔梅斯恨恨地甩头。因为太过沉浸在愤怒的情绪里,等察觉到风声夹杂著脚步声,回过头,一张放大而血淋淋的脸放大地展现眼前。

    惊吓之馀,他本能地後退,在半步腾空後极险地警觉缩回脚步…差一点,就坠崖了。

    另一张惹人厌恶的脸随之出现,依旧呆滞麻木的表情,直勾勾地瞪著雅尔梅斯。

    你…杀了角山…

    不,雅尔梅斯立刻驳回这种想法。那…就是猽王来了!欣喜之情不禁溢於言表,越过那人类向远处张望。这下他倒要看看猽王还能否包庇这个人类,怕是避之唯恐不及!

    一炳染血的匕首拉回他的目光,那薄得在阳光下泛出蓝光的刃锋,是用特殊的晶石打造,坚硬,锋利。

    风扬起雅尔梅斯的长发,发丝一触刀锋即断,眼角馀光略过随风飞落的断发,又看向那人头血污的脸孔,颈脖伤口平整得让他心惊。一瞬间雅尔梅斯就推断出的确是这人类杀了角山的结论,那匕首太锋利…而那只拿刀的手又太稳…。

    那人类呆板的眼神在雅尔梅斯眼中已转变成杀意浓重的冷酷。

    我不会说…

    没等惊慌的雅尔梅斯施展他巧言如簧的伎俩,陈沅老练且毫无多馀动作的直刺,雅尔梅斯下意识地闪避,身子一晃,顿时警觉到不好,他离身後的地面裂缝不到半步,但是刃锋*近的瞬间,他无法多想,他只能选择,现在被刺死,或者晚一点,摔死。

    陈沅望著雅尔梅斯摔下那看不见底的裂缝中,看见那张从不掩饰骄傲且聪慧的俊秀脸孔,此刻只有发白的恐慌。

    他松了左手,把那颗人头也一并扔下,下一秒,陈沅再也支撑不住地半跪倒下。

    陈沅睁开让阳光晒得刺痛的眼,落日把黄褐色的山壁染得一片赤红,风声如裂帛,气温正在迅速下降。

    不走不行,再继续躺著不是冻死就是脱水而死,然後让兽王找到自己肮脏狼狈的尸体…

    陈沅站起来,四肢彷佛让周围的石块同化,硬梆梆得疼痛,因为手指麻木,陈沅使劲握紧匕首也不晓得真的有用出力气。

    他看过地图,往东就能回去。

    猽…他什麽都不会晓得,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杀了侮辱自己的人,也灭了口,他绝不会让他知道这些事情…。

    如果晓得──

    东方的天空开始Y沉,暗无星月,背後的落阳只剩馀烬,勉强映出毫无道路的归途。

    ──全部都会结束。

    *  *  *

    陈沅不是没听说过岩山地动有多可怕,运气算是很好,只碰到一次规模很小的地震,地面稍微裂开及晃动而已。

    陈沅走到隔日大约九点或十点──他凭著太阳升起的角度推断──就走出了岩山范围,周围开始有了绿意,他甚至找到一条未乾涸的河道,补足水分,并尽可能的把自己弄乾净,身上恶心的瘀痕,他用匕首划开,也许会留疤,但他不能冒险让兽王发现这些痕迹而起疑。

    顺著河道走,有时候会看见一些动物在河边饮水,陈沅远远避开了,他不能分辨那些动物有没有危险性,这时候他开始後悔方才划出伤口的举动,也许血味会把R食的野兽引来。

    陈沅一直勉强自己多走些路程,不断鼓励自己也许再一小段路他就会看见人烟,但始终是失望的,他又饿又累,终於放弃地找了棵树爬上去,他打算晚上在这里休息,树上也许会安全点。

    把路上找到的几颗鸟蛋拿出来,这是他能找到唯一的食物,不管生蛋的腥味陈沅全数生吞下,怀里抱著匕首,靠著树干几乎立刻就睡去。

    痕迹到这里为止,分开去搜。

    陈沅睡得很浅,稍有声响他就清醒,更别说是这样清晰的人声,就在底下。

    黑鸦鸦的一行人,又是晚上,他根本看不清楚来人,只能判断人数不少,都骑著马──其实深渊没有马匹,只有很类似却更凶恶的动物,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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