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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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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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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被扔,追兵难至,钟离荀渺福霜三人往山脚下漫步而走,悠哉靠近城区,大方得根本不像是被人追击。

    明黄路灯在头顶上撒下,虫蛾绕灯盘桓,钟离快两位女士一步,走在最前面。

    他当然还犹有气愤,但现在更多的却是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做。

    福霜与荀渺落在后面,两个女孩子聊天很容易来一场深度交谈,一如当下——福霜“哎”了一声,悄悄低声问荀渺:“对了,荀渺,你为什么要杀了曹明达呢?”

    福霜对人的情感感知比较低弱,她并没有理解之前荀渺的抗拒就是不想回答的意思。

    福霜的问题戳中了荀渺的痛处。

    她的眼神连闪,痛苦纠结在眼底纠缠出现,她沉默的跟福霜并肩走着,却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和回忆之中。

    “曹明达是我的仇人。”

    忽然之间,沉默行走的荀渺如此说道,她低着头,然而嘶哑破碎的声音却低低传来,引得福霜忽然心中一痛。

    并不练达人情世故的福霜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不好的事。

    然而话题隐痛好像一曝露于人前就像是卸下重担一般,尽管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荀渺却面无表情的开始向福霜讲述自己的故事。

    花季少女,父母掌中珍宝,荀渺幼时生活是美好而幸福的,然而突然有一天,一场大祸兜头而至,她的父母成为金融诈骗贩子被关进监狱,甚至在荀渺茫然无措的时候就听闻她父母畏罪自杀的消息。

    那是一场光怪陆离,无法拼凑的回忆,尚且年幼的荀渺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要被迫接受自己的父母由普通人到诈骗犯,最终是两具尸体的结果。

    从父母被带走,到变成骨灰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只不过经历了短短一个星期。

    荀渺不知道自己是该相信自己至亲至爱的父母,还是相信那些神情愤慨,张口就要撕咬她的那群陌生人。

    她无法判断到底谁对谁错——直到一场有预谋的死亡之旅降临。

    ——她遇到了一场需要数十个“巧合”才能出现的意外。

    在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同样用诡异方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游戏救了她一命。

    而成为复仇者之后,荀渺越加感触到当时父母的死亡恐怕另有玄机。

    荀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而她也是面无表情直视前方,可福霜就是能从中听到一股痛苦和哀伤。

    最终,荀渺的声音静止,四下只有虫蝉争鸣。

    ——每个成为复仇者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走到市里,站在街头,福霜与钟离并排而站,钟离客客气气的对荀渺道:“就到这里就分开吧,我们先走了。”

    钟离说完就要走,荀渺自己一个人站在街口愣了一会,立马追步而上,淡定的与钟离他们一块走,嘴上也是貌似淡定的说:“你们住哪儿?今天老曹出事,他的狗腿子一定会到处抓人,今晚进市的人一定会遭到这群人的报复。”

    一边福霜刚要张嘴说话,那边钟离就截胡道:“不用,他们追不上来。”

    “……”荀渺抿嘴沉吟,“今天的事是我拖你们后腿,既然这样,我怎么也得为那些人做些什么弥补一下。”

    荀渺就自己敲定:“一块走吧。”

    钟离:“……”

    福霜:“???”

    没有人反对,荀渺又自有主意,于是二人行就变成了三人行,大家一块进了福霜为此事建立的小据点。

    显然福霜也是有发家技巧的玩家,荀渺虽然是意外增加的成员,但是偌大的房子里也能为她现整出一间房间供她用。

    荀秒房间正下方,福霜房间。

    钟离依靠门栏,嘴里叼着没点着的烟,听福霜疑惑出声:“我感觉荀秒非要跟来?”

    钟离把烟夹在手中,皱眉摆弄,他最近正强制戒烟,只闻烟味不抽烟总感觉不是味儿:“不是感觉,而是就是。”

    “她为什么?”福霜疑惑不解。

    钟离捏着烟头,搓扁揉圆,不高不兴道:“不知道,但绝对不是想她说的那样——对我们,她绝对有目的。”

    这样的话人留着久十分危险了,福霜紧接口道:“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留着她?不行,得找个借口让她走!”

    瞧这话说得多傻,钟离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止住福霜的话,解释道:“刚刚我们分开时,我先是拒绝了她,但荀秒立刻换了另一个理由企图留下,如果我再拒绝,固然我们可以与她分开,但谁能确保她不会偷偷盯住我们?”

    “是你?还是我?”钟离摇摇头:“我们都不行,而且也没那个精力。”

    最终钟离道:“既然是这样,放在眼皮子底下反而有利于我们看着她。”

    福霜十分犹疑,但不得不说这是眼下唯一一个以逸待劳,能够让他们喘口气的办法。

    翌日。

    与昨日的晴天不同,今天是个阴雨天气。

    外面稀里哗啦,雨声滂沱,天昏地暗。

    屋里一盏橘黄钓鱼灯矗立在白板一边,恰好盈盈照亮整个资料图。

    荀渺穿着从福霜那里借来的小背心,手里拿着一只没摘帽的油笔在钟离制作信息的白板上缓缓敲击。

    她看的十分仔细入神,钟离打开房门的声音都未能引起她的的注意,于是他轻咳一声,故意放重脚步靠近:“看出来什么了?”

    荀渺叹气摇头:“都怪我。”

    荀渺看得部图是钟离尚未更新的,原本有了曹明达这一环,简直是步步衔环,丝丝入扣,可行性十分之高,然而她的一举妄动,却将这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说不心虚是假的。

    经过一夜的思考和沉淀,钟离乍闻消息的怒火早就消散,此时听了荀渺的话之后,笑着摇头:“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们也有我们的计划,互相撞车只能怪我们考虑得不全面,技不如人,不能怪你。”

    钟离并没有真心宽慰荀渺的意思,话里也是不咸不淡,有嘲讽也有自叹,就看赖皮脸的荀渺怎么理解。

    荀渺权当浑然不知,她睁着一双上挑的眼睛,强装单纯:“追根究底还是我的不对,害了大家,如果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尽管说。”

    荀渺什么地方都好,就是长相凌然,六分艳色,四分气质,让她本人的性格泄露无疑,此时装的单纯更多的是假假的虚伪。

    但是这种虚伪配上这不错的容颜的时候,也只是让人觉得有点调皮的古灵精怪而已。

    钟离将目光从荀渺的身上转到白板上,仔细查看,上前调动摘下了几个已经作废了的信息之后又重新归整了下。

    察觉到钟离对她假大空话的不屑一顾,荀渺悄悄歪了歪脑袋,翻白眼摊手耸肩。

    背对荀渺的钟离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很快又重新连了几笔,对着白板突自沉吟。

    “钟离……荀渺,吃早饭么?”初次叫荀渺,福霜稍微有些不适应,她顿了顿,才略有生硬的叫她入席。

    荀渺欣然入座,品尝美味。

    她双手搭在桌面,右手用筷子,左手拿着油条,对着桌上的早点用看似不快实则不慢的速度吃着,待她迟到七分饱的时候,用餐速度明显降了下来,她手巾擦油,端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

    静了静,荀渺张嘴说话:“我看了看白板上面的信息,十分全面,部署也很好,但是我发现关于莫讷言的所有推测都建立在他对这件事的行为上,对于他的性格和对儿子的看重程度都是对他反应的分析。”

    钟离福霜一窒,两人对视一眼,福霜率先出口:“这哪里有错?”

    “这没有错。”荀渺淡淡道:“甚至说用于一般情况下都十分完美。”

    “可是我们现在不正处于棘手的状况么?”荀渺抛出反问,对桌的福霜还待辩解,被钟离以眼神止住,听荀渺接着道:“现在的我们难有进展,再对着那些信息也是空浪费时间。”

    荀渺双臂架在桌上,双手交叉抵住下巴,微微一笑:“照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我们亲身与莫讷言打个交道,看看他到底能为他儿子做到怎样的地步。”

    福霜呵呵两声,出言道:“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我们的重点在于解救这些受害者,不让他们再次受到伤害!”

    福霜性子耿直,有一说一,荀渺并不计较,她笑容不变,缓缓道来:“区别很大。”

    “他长期高高在上,从未受到威胁,识人如蝼蚁,儿子跟一般人比起来自然是儿子重要,但重要到什么地步?重要到只是顺手发泄一下怒气的话就很好解决,重要到视若生命的话……”

    荀渺故作苦笑,双手随意一摊:“那就只好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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