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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农夫[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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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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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宝琪却赞同地点头:“这才是正理,耿大哥做别的事爽快,对这种大节之事粘乎起来可不行,这关系你这一帮弟兄的前途性命,你不明确表示态度,到时候官府把你们当成逆党剿灭就晚了。”

    耿相华有些动摇了,庭霜趁机劝他,趁这机会把山上一众兄弟洗白,开始正经生意,要么从军挣军功,要么好好过日子,胜过现在被人当逆党。

    庭霜又劝他:“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着干一番事业,就算不能干一番事业,也不能让子孙后代成为黑户一辈子不能正经做人,你这帮弟兄也是有家小的,再这样下去,他们的子孙不可能堂堂正正考学做官建功劳的,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后代想想。”

    耿相华终于点了头,将天理教的几个人抓了起来,送到确山县衙。

    确山县令非常意外,又惊又喜,治内有一伙匪徒,尽管有义匪之称,没做坏事,毕竟他们干的是违法的事,又拿他们没办法,非常头疼。现在匪帮老大抓了几个天理教的人送到县衙,确山县令乐得眼都眯了起来,抓住天理教的人是大功一件,匪帮的人在他的教化下改过向善当良民,也是大功一件啊,大计时说不定能得个优等,这官也可以升一升。

    宝琪对官场抢功的事很熟悉,直接亮出身份,暗示他如实向上锋汇报,否则……哼。

    宝琪的身份一省之长不太买账,但是唬个七品小县令还是管用的,确山县令不敢抢功,只得如实写手本汇报,说庭霜上确山找耿相华确认是否有天理教与其接触的事,做了卓有成效的思想工作,耿相华把逆党抓到县衙,彻底和逆党划清界限,并甘愿意做我朝安份良民云云。

    宝琪看着确山县令写好手本,还算满意,再盯着他发到驿站这才放心。

    现在,庭霜可以放心在山上和耿相华他们聚一聚了。

    宝琪也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道:“你看上去傻乎乎的,嘴皮子可真厉害,简直是一流说客,先是说服齐县令修水利,要富户捐款,现在又说服耿相华向善,越来越能了。”

    “我本来就很能好不好。”庭霜翘起小尾巴,又说他:“耿大哥本来就是好人,什么劝他向善,好象他多坏似的,不许你这么说他。”

    “好好好,我不是为了夸你能嘛。”

    “你不用老夸我。”庭霜谦虚几句,“其实说服别人并不难,你看战国那些辩士是怎么游说的,花样百出说词万般,说到底只有一条,就是考虑别人的利益。”

    “哦,考虑别人的利益?”宝琪若有所思。

    “是啊,不要只想着自己,要为对方想想,这么一想,你就知道怎样做才是对他有好处,从他的利益出发,自然能说服他,达到互利的目的。”

    宝琪想想古代,烛之武说秦师,苏秦说六国可不都是从对方利益出发才游说成功的吗?不住点头:“你说的对,这些说穿也极简单,只是世人过于聪明,只知为自己考虑,想法子说服别人为自己谋利,而不是站在对方立场为对方谋利。”

    “我的原则是双赢互利,才是最大的赢。”

    庭霜正说着,看见一帮人抬着一些箱子上山,觉得不对劲,只怕确山帮的又打劫过往客商了,赶紧过去瞧。

    忍不住埋怨耿相华,说:“耿大哥不是打算带领弟兄们做正经生意吗?怎么又打劫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桃花无处不在晕倒了,这是咋么一回事,这章怎么没放出来??补上,今晚争取发三章补上

    87

    87、认识洋人 。。。

    话说庭霜看见确山帮又抢了客商的货物,埋怨起来。

    耿相华辩解:“我是打算带领弟兄们做正经生意,可是我劫的是洋鬼子的货,又不是自己人的。”

    “难道抢洋鬼子的东西就是正义的?”庭霜不知道怎么让这些人知道盲目排外闭关锁国是不好的,只好再做思想工作,“人家远隔万里来我中国做生意,吃口辛苦饭又没偷你们的,互通有无也是好事,到时候他回国以后,对外国人说,中国人是一帮不讲理的强盗,这不是给咱中国丢脸么?”

    “可是……”耿相华想反驳又没法反驳,只得同意把货还给那个洋人。

    庭霜带了货找到那洋人,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那洋夷重获货物自然万分感激,听到能拽两句夷语更是惊讶。庭霜早把学的外语还给老师了,现在重拾起来十分吃力,再加上古英语和现代英语差别很大,费了好大劲,连说带笔划带写,终于交流成功。原来那洋人是英吉利人,叫汤姆逊,做销洋庄生意,想买些汴绣回去。他卖的货很多,除了香水怀表自鸣钟之类,还有军火。

    “啥?你还贩卖军火。”庭霜惊讶了,这个时代贩军火如此容易,朝廷不管吗?

    汤姆逊解释了一通,是南方的藩王吴王要的几门大炮,朝廷允许的。

    庭霜送走了汤姆逊,还问他要了联系方式,转头对宝琪说:“哎,我说得没错吧?”

    “什么?”

    “吴王不怀好心,私购军火大炮,朝廷居然不管。”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天高皇帝远,唉……”宝琪忧郁地摇头叹气。

    庭霜不管朝廷的事,只C心赶紧把产业要回来赚钱,到时候打起来他带着家人躲起来就是。

    宝琪却愁思百转,眼看国家局势不容乐观,藩王拥有征税铸币任免治下官吏的权利,可以根据治下情况招兵练兵制武器,现在又买红衣大炮,这些都是三十年前朝廷许可的,可是现在前朝余孳早已平定,藩王还抓着权利不放继续买军火,其居心叵测,可惜朝廷上下安于逸乐,根本不想着这些后患,连一个农夫都能看出来,就不信朝廷那帮人看不出来,说到底还是想苟且偷安,拖一天是一天,拖到几个藩王老病归西就省事了。

    宝琪虽然只是有衔无职的闲散亲贵,却对国家有着极强的责任心,再加上也受了庭霜的影响,不管这样做有没有用,总之我做过了,也努力过了,以后就不会后悔。

    象修水利,征粮,地震救灾善后什么的,是官府的事,不是农夫的事,可是庭霜不也没计较那么多,主动承担责任了吗?宝琪想了想,还是提笔写了折子,直接表示了对目前暗藏激流的局势的担心,委婉提醒皇帝早做打算,尽快削藩。同时折子又带了一个夹片,说了地方官员以剿灭天理教为由,挟私报复扩大打击面,恳求制止这种诛连扰民行为。

    宝琪的折子很快送往京城,两位宰辅文华殿大学士阮英,和武英殿大学士章廷敬看不到远方暗藏的危险,却为庭霜的案子争执起来,阮英接到余达的信,觉得这事也太过份了,打击逆党是对的,可是有人借击诛连清除异己就不好了。章廷敬是巡抚张斌的座师,一面倒的支持巡抚,说:“去年皇上颁下旨意禁止京城亲贵外戚干预地方政务,可是锦乡府的小侯爷居然不把皇上的旨意放眼里。”

    皇帝只是微微一笑:“年轻人急于表现嘛。”

    章廷敬看皇帝有袒护的意思,又说:“皇上宽宏大量不追究锦乡小侯爷违旨也罢了,只是天理教逆党一定要严办。”

    阮英接口:“严办也不能诛连太广,连孟庭霜这样忠义孝悌的人都被诛连,太过了。”

    “忠义?不见得吧。”章廷敬冷笑一声。“那是他没机会攀龙附凤,否则……”

    “你是说如果有机会他就会做背义之事了?”阮英很不服,“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什么?”

    “庭霜有一兄弟名庭柯,年已十九,与长平县一姓史的富商之女定了亲,我家有一小女年方十六,与他年纪正相当,我派人告诉他愿与他结亲,条件是退了史家的亲。”

    “那他肯定高兴地马上答应,抱上当朝宰辅的大腿,正巴不得。”章廷敬马上说,“陈世美为荣华富贵连患难多年的妻子还有亲生儿女都不要了,更何况他和史家又没成亲,只是定亲而已。”

    “他不会,如果他不肯背信弃义,麻烦跟你的得意门生说一声,好好保护他,不要听那小人挑唆。”

    “那没问题,皇上做证人。”章廷敬马上答应。

    “好。”皇帝觉得有趣,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厚道,但是经过这番试探能看清一个人也是不错的。

    巡抚张斌收到确山县令的手本,有些疑惑,情势转得太快了,如果是真的也罢了,如果是庭霜勾结了耿相华合伙做了一出戏想糊弄人,就太可恶了。

    最后张斌叫庭霜等候处理,庭霜放心不下家里,拜托余达帮忙听消息,然后和宝琪回长平县,回到家里,庭辉迎上来先汇报家里的事,芙蓉找来把庭芝带走了,说是要送他到在一家做伴读,庭霜有些惊讶,想着芙蓉是庭芝亲母,当然不会害他,等把眼前事处理了再去洛阳看他就是。

    庭辉又说,当朝文华殿大学士派管家过来说,愿意将幼女下嫁庭柯,只要把史家的亲退了。

    庭霜脑袋发蒙,这是哪一出。

    “就是那天路过村子在咱家吃饭的老者阮英。”庭辉给他解释,“可能看我家名声好,所以想结亲。”

    “胡说,那也不能看中老三呀。”庭霜知道这个年代只要定了亲就跟结婚差不多了,退亲跟离婚一样是很不道德的。

    宝琪嘻嘻一笑:“这倒是好事,有了当朝宰辅撑腰,不但你家的案子小菜一碟,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庭霜瞪了他一眼,准备伸手掐他,庭辉拦住:“大哥,我还没说完呢,阮家的管家已经进城去史家,*人家退亲了。”

    “混帐,怎么可以这样?”庭霜很生气,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正要进城找史家商量,却见庭柯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看上去很精干的中年人,估计是阮府的管家。

    庭柯见庭霜回家,高兴地叫起来:“大哥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和你商量。”

    庭霜换了副态度,和颜悦色地说:“这事我也听说了,该怎么办完全由你拿主意,是退亲还是拒绝,我不会干涉你的。”

    庭柯抓了抓头,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咽口唾沫鼓足勇气说:“史家对我们有恩,而且史姑娘也等我两年了,这个时候退亲,是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举,我们不能这么做这种事。”

    说着往后面一缩,似是怕庭霜上来揍他。

    庭霜一笑:“本来我在想,如果你贪图荣华富贵,退了史家的亲事,我就揍你一顿,如果你拒绝了,一切后果由我来担。”

    庭柯有些意外,又忧又喜,庭辉却着了急,扯了扯他的衣袖。

    身后的阮府管家轻咳一声,摆足架子说:“我家小姐出身名门世家,难道还不如一个商贾之女?你家现在有大案在身,可不要坐失良机呀。”

    庭霜嘻嘻一笑:“阮家小姐当然是名门闺秀,可是何必要找定过亲的人呢。”

    说着把庭辉揪过来,道:“你看这位,年轻英俊未婚无隐疾,绝对是三从四德新好男人,你可以考虑一下,哎,别走啊^”

    阮府管家听他这样说两颊直抽抽,扭头就走。

    宝琪笑得捂肚子,问:“什么是三从四德新好男人?”

    庭霜掰手指头数:“就是老婆的命令要服从,老婆上街要跟从,老婆的意见要盲从。四德就是老婆的话要听得,老婆的气要受得,老婆梳妆要等得;老婆花钱要舍得……”

    庭辉也笑:“我可不是那样三从四德好男人。”

    “正因为你不是,所以要找个能制住你能匡服你过失的好女人,大英子就是这样的,你不要眼皮朝天。”

    庭辉糊弄两句不置可否,庭霜见家里产业被封,一时也没什么事做,又和宝琪一起去洛阳看庭芝。

    话说庭芝跟着芙蓉到了洛阳,六朝古都,繁华不比普通城市,尤其这个季节正是洛阳牡丹初开的时节,经过一个小花市,各色牡丹争奇斗艳,很多客人流连忘返,有的当场买下许多盆,这只是小花市,大花市更不知怎样繁华。

    庭芝坐在车里看着,觉得看不够,跳下车来。芙蓉一把将他拽上来,道:“你好好呆在车里。”

    “你见几个男人坐骡车啊?都是女人才坐车。”庭芝觉得车里气闷,还影响他观赏街景,按规矩,大家子男人出门多骑马或是上好的走骡,坐车也是跨辕,很少象千金小姐一样闭在车轿里。

    芙蓉小声说:“听娘的话没错,洛阳不比开封民风严谨质朴,这地方盛男风,你长得这模样,会让人起坏心的。”

    庭芝吓了一跳,他一直没在意自己的容貌,听母亲这么说,赶紧放下帘子,掀开一条缝看。

    骡车到了沈家,在角门停了车,芙蓉拉着庭芝的手下了车,进了沈府东角门,庭芝见来到自己的偶像在一家,忍不住左看右看,只见一色的青砖瓦房,庄重大方不见奢华。来到一个院子,进了正屋,屋里一个神情颇严厉的象是管家一样的中年人。

    芙蓉赶紧扯扯庭芝,道:“这是沈管家。”

    庭芝行了一礼,退在母亲身后,沈管家严厉地打量他,看他眉目如画,容颜清秀,面白唇红,眉心一点朱砂痣,双眸如星带着点点愁思,风华绝然,引人沉迷惑人心神。

    沈管家皱了皱眉,颇有不喜之意。这时一个清秀的小厮过来:“小少爷问人来了没有,若来了,赶紧请过去呢?是这位哥儿?”

    “哦,是的。”沈管家勉强答应了,对庭芝说:“少爷想见你,你先去吧。”

    庭芝跟着那小厮进里院,转过一个穿堂,又进入一座垂花门,两边是超手游廊,院里点缀着几块玲珑山石,阶下数株兰草摇曳生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说不出的雅致脱俗。

    “来了么?”正屋传来里一个年轻的声音。

    小厮把庭芝领进去,说:“这是我家小少爷。”

    庭芝上前行礼,悄悄打量沈家的小少爷,长得清秀文弱,人也很和善,就是脸色太苍白太瘦弱,好象是有病。

    那沈家小少爷好象也看出他在想什么,虚弱地笑了一下,说:“我自幼体弱多病,行动就呼吸困难,很少到外面去,所以家父命人找一个同龄的男孩做伴,我叫沈琴书,你呢?”

    庭芝报了自己的名字。

    沈琴书又问:“可有表字?”

    “无字。”

    “那你家里人叫你什么?”

    “他们叫我芝芝。”

    “哦,我也叫你芝芝好了。”沈琴书微笑。

    庭芝不大乐意:“只有父母和哥哥才可以叫我小名,你凭什么?”

    沈琴书笑了:“那你也可以叫呀,我叫你芝芝,你叫我好了。”

    “嗯,。”庭芝叫了,忽然觉得不对劲,面带薄怒,“你占我便宜。”

    沈琴书笑起来,笑得咳嗽脸发红,旁边小厮赶紧上前给他捶背抚胸端水,庭芝看他病得挺重,也顾不上生气,关切地问:“你好点了吧?”

    沈琴书虚弱地一笑:“只是挨日子罢了,哪天一口气上不来,死了干净,也省得受罪。”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俺上了趟街,头痛病犯了,今天才缓过来,努力更新把昨天的补上,如果十一点以前下章没发出来就等明天了。俺身体不好一定要十一点以前上床滴。摸个,最近晋江抽得很销魂。。。

    偶要崩溃了,周六放的一章居然没发出去,怎么回事呀?

    而且不能回复评论,晕倒

    总体说一下,小宝的身份贵而不重,说白了没实权,再说白一些他有身份但是没有建功立业,是世袭得来的,官二代,家长也不在,大官不鸟他。所以小宝要建功,小霜要当他的后盾,两人事业重合共同奋斗的时候,就没有必要把话说明白,心里明白就行了。

    前面小霜拒绝成亲,也是为了小宝,虽是无意,也只差捅破纸了,这纸在共同奋斗时没必要捅破了。

    88

    88、青涩情愫 。。。

    庭芝看沈琴书病情颇重意志消沉,也跟着难受:“你怎么这么说,年轻轻的别说死字。”

    沈琴书喘息一会儿,好了些,又说:“好,我不说,听你说,你说你家在哪儿?平时都做些什么?有什么好玩的事?”

    庭芝一一给他说了,说起家业败落后,举家回乡务农,因为识金不昧,意外认识史家得到许多帮助,大哥借款种稻,稻子正成熟时被水鸟野猪野兔祸害,然后大哥把鸟打死串起来挂在稻草人上吓唬鸟贼,捕了兔子切块刷上酱料放在盆子里烤,别提多香了,越吃越饿。

    沈琴书听了咽口水,道:“我自幼不知道饿是什么感觉,吃饭对我来说是个负担,真羡慕能吃饭的人。”

    “哪天你到我家去我给你烤野兔吃。”庭芝很同情,又提起乡里花费不多却很美味的吃食,家里有小鹿花花,母羊小白,小猴空空最调皮,一来人就跳人家的脑袋上,秋冬时它会上山摘松塔给主人吃,一天能摘一大筐,更可爱的是小熊欢欢,嘴很馋但是能干力气活,去年冬天地震时它立了大功,不少城里的小孩子专门到村里看它,还带糖给它吃,结果它现在是越来越馋了。

    沈琴书哪里听过这些话,听得津津有味眼睛发亮。庭芝难得和人如此投机,也说得兴起,说起家里养了许J鸭,有黄皮子来祸害,养的两只狗西西城城只会撵老鼠,对付不了黄皮子。

    大哥非常生气,骂它们:“真是狗娘养的,白起了这么威风的名字,到现在只会撵老鼠。”

    偏偏宝琪不知趣的老是找事,说:“它们本来就是狗娘养的。”

    “领会精神。”户主吼了一声。

    沈琴书笑得前仰后合,问:“那怎么办?狗对付不了黄鼠狼,你家的J怎么办?”

    “村里的神箭张帮我家下关笼捉了不少黄皮子,大哥还买了几只大鹅看家。”

    “呀,鹅能看家?”

    “是的,大鹅不但能下蛋,还能看家护院,如果不是认识的人上门,上来就拧一口,而且晚上警醒,有动静就叫,甚至还能斗黄鼠狼。所以,村里有老话叫好鹅赛赖狗。”

    沈琴书又好奇问:“为什么你大哥说西西和城城的名字很威风,这名字怎么威风了?”

    “大哥也说不上来,只说这名字很威风。”

    两个少年正说着来劲,那神情严厉的沈管家进来,看到这情景,很不高兴地训斥庭芝:“小少爷身体不好,你干嘛逗他说那么多话,累着怎么办?”

    沈琴书赶紧说:“我没事,我喜欢听他说。”

    沈管家严肃地说:“这孩子看上去挺没规矩,不象个安份的,我再找个本份的孩子给您做伴好不好?”

    “不好。”沈琴书马上反对,说:“我就要他,把他留下,你要赶走他,我就不吃饭。”

    这杀手锏一亮,沈管家没办法,只好让了步,到外院对芙蓉说:“行了,小少爷留下你儿子了,这是钱,你可以走了。”

    芙蓉接过钱,说:“我可不可再见我儿子?”

    管家轻蔑地瞧她一眼道:“入了我沈家的门从此不得再与家人通消息了,这是规矩,如果他能讨得老爷少爷的欢心,还可以见家人。”

    管家打发走了芙蓉,召集了下人,告诉他们对庭芝按小主子一样看待,不可直呼其名,要叫公子,又派了一个丫环和一个小厮侍候,安排了住处。然后回报小主人。

    沈琴书说:“没必要另给他安排住处,就让他和我住沈在思起,我们好早晚一起探讨学问聊聊天。”又对庭芝说:“家父吩咐过,陪我读书谈天的孩子按主子看待,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将和我一桌吃饭,一桌学习,我的老师是一位老翰林,休致在家学问最好。家父在朝中任职,过些日子会回来,他一定会喜欢你。”

    一个丫环过来禀报:“小少爷,晚饭好了。”

    沈琴书吩咐:“端过来,放两副碗筷。”

    庭芝想起母亲芙蓉,问:“我母亲呢?她在哪吃饭?”

    沈管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母亲自然是走了,她把你卖给我沈家当仆人,你不知道?”

    “什么?”庭芝惊叫起来,“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刚给了她五百两银子,要不要把卖身契拿给你看?”

    “怎么会这样?”庭芝急得哭起来,“我是来给你家少爷当伴读的,才不给你家当奴才呢,我要找哥哥。”

    沈管家厉声道:“你别不识抬举,我们沈家哪里亏待你了?老爷吩咐了,做小少爷伴读的男孩按主子看待,也就是说你在这里吃穿都和我家少爷一样,仆人也会尊敬你,你这番做作给谁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母亲安的什么心思,瞧你长那狐媚样,一看就知道来勾引人的。”

    庭芝哪里听过这样尖刻的话,越发哭起来,只一个劲说:“我要回家,我要找哥哥……”

    沈琴书也皱起眉头说管家:“孟公子是读过书的正经人,什么狐媚,什么勾引,你怎么说这么难听。”

    管家撇了撇嘴没有再说,退下去安排晚饭,这里沈琴书安慰庭芝说:“我事先不知道你不愿意,只听父亲说要找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伙伴来陪我读书,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等禀告过家父再做定夺,好不好?”

    庭芝被他劝了一番,才止了哭,沈琴书又说:“我自幼多病,难得有个合得来的朋友,你连陪我几天都不肯吗?我就这么招人讨厌?”

    庭芝不好意思,说:“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

    “既然你不讨厌我,那一起来吃饭吧。”沈琴书招呼他过来。

    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样样精致,有荤有素,小菜糕点汤羹俱全,有几样都是没见过的美味,庭芝尝了几样,不由得心中感叹,三代为宦,方懂穿衣吃饭,名门世家的饮食讲究和孟家这种没有底蕴的暴发户完全不一样。仅那菜肴的色泽形状就勾人食欲,名目更是新奇,什么“八珍桃花苞”,“七星葫芦鸭”“蝴蝶双飞”,从器具到名字到色香味形,无一不是钟鸣鼎食的世家才能有的讲究。

    只是沈琴书懒懒的不想动筷子,对一桌美味佳肴毫无兴趣。庭芝觉得奇怪,看来他的身子确实太差了,连正常人的走路吃饭都困难,很是同情他。

    庭芝吃完,按习惯出去走动消食,问:“你要不要出去走走,这房子连窗都不开,好闷,出去走走也许你就有胃口了。”

    旁边丫环忙说:“不可不可,小少爷吹不得风。”

    沈家小少爷是老来子,母亲早亡,再加上先天不足,自幼体弱,父亲和三个哥哥都把当宝贝,生怕他有个不舒服什么的。

    庭芝也没办法,只好自己去花园转转,晚饭后又陪着沈琴书读了会书,发现他身子极弱头脑却极为聪明,读书过目不忘,庭芝以为自己在县学里已经是高人一等的人才,却不料沈琴书的学问和文章更是一流,果然在县里坐井观天不好,来到外面才发觉天外有天。

    沈琴书因为身子不好,功课也不重,老师来后上午下午各教一个时辰,上完课后和庭芝说说话,下下棋什么的。那老师也是饱学之士,庭芝得了指点,自觉收获很多,当伴读也很悠闲轻松,沈琴书待他很好,几乎无话不谈,下人也很尊敬,就是管家总是很严厉,只要不惹他他也不找麻烦,书房里还有好多平时没见过的珍本古籍可以读,还有名家字画观赏,日子过得虽然好,庭芝还是非常想念亲人,一天终于忍不住,包了个包袱离开。

    正叫管家撞个正着,管家见他抱着包袱,心里也明白几分:“你要走?”

    庭芝被他严厉的眼睛瞪得一哆嗦,仍然勇敢地回道:“是的,我想家。”

    管家大怒:“什么?你要回家?这话最好别让老爷听到,他听到一定会重重惩罚你。你还想怎样?你在农村能吃这么好的东西吗?能穿这么好的衣服,住这么漂亮的房子吗?”

    “不能。”庭芝胆怯地答。

    “当然不能,你吃穿用度都和主子一样,还想着要离开,忘恩负义的东西。”管家狠狠指责。

    庭芝被他骂得激愤起来:“这里就是皇宫我也想回家,我要哥哥,还有小兰,还想欢欢空空它们,还有狗蛋小栓他们,想我家的稻地和果树,还有菜园。我家没有你家漂亮宽大,可是我喜欢我家。”

    “你疯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再敢说回家的话小心给你一顿板子。”管家恐吓完,自顾自离开。

    庭芝气得又想哭,可是又怕红肿了眼睛惹沈琴书担心和管家再吵一架,只好强忍下来。

    可是没有自由的日子还是很难熬,不能出去,只能呆在沈府,连街都上不了,而且沈府的规矩非常大,起坐言行都要循规蹈矩,说话不能大声,还不能多说怕累着少爷,还要记着许多忌讳,吃饭睡觉都有很多大家子才有规矩。庭芝急得很,不但时不时被管家挑剔指责,而且他现在这种情况,家里还不知道,在这里他一个人也不认识没法稍信回家,庭芝急得寝食不安,等到沈在思回来,只怕骂他忘恩负义不会放他回家。

    庭芝过得越来越郁闷,越来越心急,索性收拾了包袱趁夜开溜,可是看见沈琴书苍白的脸,温柔的微笑和信任的目光,又觉得自己太不够义气,连夜修书一封,说自己想家,回家以后还会来探望他。

    定了更,庭芝悄悄到沈琴书房里,把信放在他枕边,看他熟睡的面容,心道:“你别怪我,我只是想家,以后一定会回来看你。”

    庭芝最后看他一眼,毅然转身,从花园矮墙翻了出去,

    只是沈家在洛阳算是名门大家,有权有势,家仆众多,庭芝才跑到城郊乡村就被管家派来的家奴抓住。

    明亮的火把下是沈府管家愤怒的脸。

    “果然风尘女子生的小子就是贱根,好吃好喝象主子一般伺候着还要逃跑,真是不佩过好日子。”管家得意地说,“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不是个安份的人,果然不出我所料,按沈府规矩,奴仆逃跑要先打五十大板,再卖到庄子上去。这回一定要给你些厉害。”

    庭芝被五花大绑按在刑凳上,用力挣扎起来,喊道:“我不是你家的奴仆,你没权利处置我,我要回家……呜……大哥,快来救我……”

    管家更厌恶:“你母亲亲手签了卖身契,你居然还要抵赖,想骗钱也不看看是谁家。给我重重的打。”

    一旁的仆人举着板子打下去。

    “住手。”一声清脆的喝止声传来,沈琴书急匆匆赶过来,走得急了,脸上泛起薄红,气喘吁吁咳嗽不止。

    管家赶紧迎上去扶他坐下,说:“哎哟小祖宗,你怎么起来了?还不在床上歇着去,累着了老病又犯了。”

    沈琴书好不容易止了咳,道:“我不许你碰他一下。”

    管家不以为然:“小少爷,您对他如手足亲人,掏心挖肺待他,可他居然忘恩负义要逃跑,您还为他说话。”

    沈琴书有些受伤,含悲看了庭芝一眼,还是很坚定地说:“不管他怎么对我,你也不许碰他。”

    管家不听,道:“这小子分明是伙同他母亲一起来骗钱,不能不惩罚。几位大少爷在外地做官,老爷在京里,临走时可是把整个沈府包括您都托付给我了,沈府的事都由我全权处理,小少爷保养身子要紧,不要管这么多。”

    “你……”沈琴书气得呼吸不稳,又是一阵猛咳。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案子结束财产归还

    咳,主角已经够迟钝了,米想到还有比他更迟钝的,就是在下。

    有几次放在存稿箱里的章节没发出去,我以为是我忘了设置了,后来都很仔细地设好了发文时间,今天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晋江抽了。周六我肯定放了一章,居然没发出去。

    嗯,如果超过三天木有更文,不是晋江抽了,就是俺出意外得急病了,否则一般不会有三天不更的情况。

    晋江小受乃抽的如此销魂为哪般……

    89

    89、侠士出风尘 。。。

    庭霜还是第一次到洛阳,左看右看看什么都新鲜,宝琪手里抱了一堆零食,笑说:“你还真放得下心来。”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庭霜咬了口黄米切糕,说,“确山县令已经递了手本,等巡抚查明属实,我就会洗清冤枉得回财产了。”

    “可是你拒绝了阮家的亲事,小心他报复你哦。”

    “才不会,阮老头不是那种人,他临走时还给我封信让我有麻烦找人呢。”庭霜对阮英的人品很信任,雇了辆骡车,车把式把两人直接送到沈府门口。

    不料,沈府高门大墙,一听说找庭芝,直叫他们在墙跟等着,至于等到什么时候,不知道。

    庭霜气得朝门房挥拳头:“可恶,好大的架子,胆敢不让我进,我就……”

    门房瞪他:“你就怎样?”

    庭霜回瞪:“老子要翻墙啦。”

    宝琪一把将他拽一边:“你都是七品官了,翻的哪门子墙。”

    宝琪把他拉到附近茶馆,要了壶茶,让他等着,然后一溜小跑没了踪影。庭霜不知道他去哪里,正等得发急,宝琪又匆匆回来,说:“走吧,可以进了。”

    庭霜莫名其妙,跟着他回到沈府,沈府门房换了张脸孔,恭恭敬敬请他们进去。庭霜料到宝琪亮出了身份让沈府换了脸,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按照当初达成的协议“你不说我不问”,庭霜压住强烈的好奇心,没有问。

    进了沈府一切顺利,很快见到庭芝。庭霜见院宇干净房屋精洁还有下人伺候,放了心,却见庭芝脸色苍白趴在床上,还眼睛发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庭霜急忙问,听说沈家是名门世家,沈在思又是当朝大儒家风非常好,从没有做仗势欺人的事。

    庭芝听他发问哪里忍得住,又哭了起来,把事情说了。庭霜气得哆嗦,掀开薄被一看,果然庭芝臀下一片青紫还有僵痕。

    “你爷爷的,居然这样欺负人,我找他去。”庭霜气狠狠往问冲,宝琪怕他吃亏赶紧跟着。

    庭霜找着沈府管家,大骂:“我家芝芝也是好好的少爷,你居然敢这样对他……”

    管家慢条斯里说:“既然是我沈府的奴才自然按沈府的规矩来,我身为管家处置逃奴有什么不对?”

    “什么奴才,你他妈敢再说一句……”庭霜气炸了肺,挥拳头抡上去。

    宝琪赶紧拉住他,低声说:“有话好好说,这是在人家地盘。”

    宝琪对管家说:“芝芝是孟府四少爷,而且进过学,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你怎么可以把他当奴仆。”

    管家知道他来头不小,也不再傲慢,说了事情经过,并特别指出,庭芝在这里可是得到很好的招待,可是他不记好,居然半夜跑了,他才按规矩处置,小少爷又死活护着他,所以才从轻发落给了十板子略加教训。

    庭霜还是很生气和他理论:“庭芝在我家虽然没那么享福,可是没人给他脸色瞧,更没人动他一根指头,你敢打他。”

    宝琪死死拉住他,对管家说:“现在什么也别说,芝芝伤心得要命,我们要带他走。”

    管家毫不让步:“他母亲签下了卖身契,沈家付了钱,你又要把人带走,你们想骗钱是不是?”

    管家拿来卖身契给庭霜瞧,宝琪赶紧扶着他给他拍背顺气,庭霜气得半天上不来气直翻白眼,好半天缓过来,恨恨离去,临走丢下一句话:“你等着,我回家凑钱去。”

    庭霜当晚气得吃不下睡不着,宝琪劝他:“你别生气了,芝芝在沈家当伴读,听他说沈家少爷待他极好,比亲兄弟还好。”

    “我知道。”庭霜还是气得揉肚子,“我是气那个没人性的女人,哪有这样的妈,虽然一样是当伴读,以客人身份当伴读和以奴仆身份根本不一样,她这样做岂不是把芝芝的心都伤透了。等我见到她我就……”

    庭霜气狠狠,却也不知道以后见了芙蓉拿她怎么办。

    宝琪哄劝半天才哄他吃一点粥,第二天两人继续赶路,不几日回到散花村的家里,庭霜推门进去,却发现门上有几个D,象是利器C上的。

    “这是怎么回事?”

    庭辉赶紧汇报家里发生的事,一天夜里天理教的人来袭击,*他们交什么宝贝,大门上的DD就是利箭S进去的。好在家里有晨光,他武艺高强,打翻了好几个歹徒,后来又来了一个什么姓陆的,把天理教的人打跑了,还答应要保护他家。

    “那个姓陆的是谁?好象你和他认识。”庭辉问。

    “哦,认识没多久,以后再跟你说。”庭霜愈发头疼这些层出不穷的麻烦,“家里现在有多少钱?”

    庭辉奇怪,说:“家里产业都被封了,药店和老三的脂粉店还是借钱庄的款子,到现在还没还呢,剩下的田地和带毛的没算进产业,官府没封。你要钱做什么?”

    庭霜把洛阳发生的事告诉他,庭辉又惊又气说不出话来。

    庭霜吩咐:“把家里带毛的全卖掉的。”

    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官府查封也没查封动物,带毛的有两千只J,五六百只鸭,两百来只羊,五十多头猪,还有牛,马,骡,驴,鹿之类。

    “那些鹿也卖吗?”庭辉问道,这些鹿是他家开药店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发展到十八只很不容易。

    庭霜犹豫了一下,说:“你去请药叔来割茸,这十几只鹿茸割下来,少说能卖一二百两。”

    还有去年耿相华派人给他稍来的两匹好马做种马用的,也只得卖掉。算来算去还差二百多两。

    庭霜拿出收藏许久的虾须镯,这是当铺垃圾里唯一完好无损的东西,他没舍得出手,准备留着娶媳妇当聘礼,现在不得不卖掉,虽然只重七钱,但是工艺精湛可值七八两黄金,能卖个一百多银子。剩下的实在不好办。

    “只好卖房子了。”庭霜想来想去,凑不到五百两赎金,庭辉建议取熊胆,熊胆可是非常值钱的,可是庭霜看看欢欢可怜巴巴的眼神,实在下不了手杀它。

    “不要,不要杀欢欢。”小兰扯着庭霜衣角哀求,把自己的玉石耳坠,翡翠手串,碧玉福禄寿全摘下来,“这个给你,这都是好玉石会值不少钱的。”

    庭霜摸摸她的头,说:“收回去吧,不差这些钱。”

    为了卖房子,庭霜请里正帮忙出价,李昌富不同意:“卖了房你一大家子人住哪儿?”

    李昌富召集村里人,说了孟家现在的难处,号召大家凑一点,都是乡下种地刨食的人家,哪有那么多余钱,但是大伙还是这个一两那个几钱,硬是凑了六十多两,神箭张把他的棺材本十两银子都拿了出来。

    庭霜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直在眼眶打转忍着没掉下来,他何德何能两次三番受村里人资助,这样的雪中送炭这样的深情厚义叫他怎能担得起。

    神箭张知道他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说:“你受了几次挫折,都挺过来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好,大伙相信这次你肯定挺得过去,而且比以前过得更好,所以才放心把钱借你,相信你会还得上的。”

    庭霜感动得直点头,收了零碎银钱,牵着马到城里卖,史杰得知埋怨他:“你怎么不找我呢?”

    “我受伯父大恩还未能报,实在不好意再麻烦。”

    “胡说。”史杰生气,“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报不报的,你的马是难得的好马,用来配种以后卖骡马能赚不少钱,对你以后重新翻身有大用,你听我的,不要卖,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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