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棒法和降龙十八掌,你们有宝献宝,倘若真是不会,我们可
没功夫奉陪,这便要告辞了。”徐长老冷笑道:“贵国一品堂
的高手,胡吹什么武功一品,原来只是些平平无奇之辈,要
想见识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只怕还有些不配。”努儿海道:
“要怎地才配见识?”
徐长老道:“须得先将我们这些不中用的叫化子都打败
了,丐帮的头儿才会出来……”刚说到这里,突然间大声咳
嗽,跟着双眼剧痛,睁不开来,泪水不绝涌出。他大吃一惊,
一跃而起,闭住呼吸,连踢三脚。努儿海没料到这人发皓如
雪,说打便打,身手这般快捷,急忙闪避,但只避得了胸口
的要害,肩头却已被踢中,晃得两下,借势后跃。徐长老第
二次跃起时,身在半空,便已手足酸麻,重重摔将下来。
丐帮人众纷纷呼叫:“不好,鞑子搅鬼!”“眼睛里什么东
西?”“我睁不开眼了。”各人眼睛刺痛,泪水长流。王语嫣、
阿朱、阿碧三人同样的睁不开眼来。
原来西夏人在这顷刻之间,已在杏子林中撒布了“悲酥
清风”,那是一种无色无臭的毒气,系搜集西夏大雪山欢喜谷
中的毒物制炼成水,平时盛在瓶中,使用之时,自己人鼻中
早就塞了解药,拔开瓶塞,毒水化汽冒出,便如微风拂体,任
你何等机灵之人也都无法察觉,待得眼目刺痛,毒气已冲入
头脑。中毒后泪下如雨,称之为“悲”,全身不能动弹,称之
为“酥”,毒气无色无臭,称之为“清风”。
但听得“咕咚”、“啊哟”之声不绝,群丐纷纷倒地。
段誉服食过莽牯朱蛤,万毒不侵,这“悲酥清风”吸入
鼻中,他却既不“悲”,亦不“酥”,但见群丐、王语嫣和朱
碧双姝都神情狼狈,一时不明其理,心中自也惊恐。
努儿海大声喝,指挥众武士捆缚群丐,自己便欺到王
语嫣身旁,伸手去拿她手腕。
段誉喝道:“你干什么?”情急之下,右手食指疾伸,一
股真气从指尖激S而出,嗤嗤有声,正是大理段氏的“六脉
神剑”。努儿海不识厉害,毫不理会,仍是去抓王语嫣手腕,
突然间喀的一声响,他右手臂骨莫名奇炒的断折为二,软垂
垂挂着。努儿海惨叫停步。
段誉俯身抱住王语嫣纤腰,展开“凌波微步”,斜上三步,
横跨两步,冲出了人堆。
叶二娘右手一挥,一枚毒针向他背心S去。这枚毒针准
头既正,去势又劲,段誉本来无论如何难以避开,但他的步
法忽斜行,忽倒退,待得毒针S到,他身子早在右方三尺之
外。西夏武士中三名好手跃下马背,大呼追到。段誉欺到一
人马旁,先将王语嫣横着放上马鞍,随即飞身上马,纵马落
荒而逃。
西夏武士早已占了杏林四周的要津,忽见段誉一骑马急
窜出来,当即放箭,杏林中树林遮掩,十余枝狼牙羽箭都钉
在杏子树上。
段誉大叫:“乖马啊乖马,跑得越快越好!回头给你吃J
吃R,吃鱼吃羊。”至于马儿不吃荤腥,他哪里还会想起。
十七 今日意
两人共骑,奔跑一阵,放眼尽是桑树,不多时便已将西
夏众武士抛得影踪不见。
段誉问道:“王姑娘,你怎么啦?”王语嫣道:“我中了毒,
身上一点力气也没了。”段誉听到“中毒”,吓了一跳,忙问:
“要不要紧?怎生找解药才好?”王语嫣道:“我不知道啊。你
催马快跑,到了平安的所在再说。”段誉道:“什么所在才平
安?”王语嫣道:“我也不知道啊。”段誉心道:“我曾答允保
护她平安周全,怎地反而要她指点,那成什么话?”无法可施
之下,只得任由坐骑乱走。
奔驰了一顿饭时分,不听到追兵声音,心下渐宽,却淅
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段誉过不了一会,便问:“王姑娘,你觉
得怎样?”王语嫣总是答道:“没事。”段誉有美人同行,自是
说不出喜欢,可是又怕她所中的毒性子猛烈,不由得一会儿
微笑,一会儿发愁。
雨越下想大,段誉脱下长袍,罩在王语嫣身上,但也只
好得片刻,过不多时,两人身上里里外外的都湿透了。段誉
又问:“王姑娘,你觉得怎样?”王语嫣叹道:“又冷又湿,找
个什么地方避一避雨啊。”
王语嫣不论说什么话,在段誉听来,都如玉旨纶音一般,
她说要找一个地方避一避雨,段誉明知未脱险境,却也连声
称是,心下又起呆念:“王姑娘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是她表哥
慕容复。我今日与她同遭凶险,尽心竭力的回护于她,若是
为她死了,想她日后一生之中,总会偶尔念及我段誉三分。将
来她和慕容复成婚之后,生下儿女,瓜棚豆架之下与子孙们
说起往事,或许会提到今日之事。那时她白发满头,说到
‘段公子’这三个字时,珠泪点点而下……”想得出神,不禁
眼眶也自红了。
王语嫣见他脸有愁苦之意,却不觅地避雨,问道:“怎么
啦?没地方避雨么?”段誉道:“那时候你跟你女儿说道
……”王语嫣奇道:“什么我女儿?”
段誉吃了一惊,这才醒悟,笑道:“对不起,我在胡思乱
想。”游目四顾,见东北方有一座大碾坊,小溪的溪水推动木
轮,正在碾米,便道:“那边可以避雨。”纵马来到碾坊。这
时大雨刷刷声响,四下里水气蒙蒙。
他跃下马来,见王语嫣脸色苍白,不由得万分怜惜,又
问:“你肚痛么?发烧么?头痛么?”王语嫣摇摇头,微笑道:
“没什么。”段誉道:“唉,不知西夏人放的是什么毒,我拿得
到解药就好了。”王语嫣道:“你瞧这大雨!你先扶我下马,到
了里面再说不迟。”段誉跌足道:“是!是!你瞧我可有多胡
涂。”王语嫣一笑,心道:“你本来就胡涂嘛。”
段誉瞧着她的笑容,不由得神为之夺,险些儿又忘了去
推碾坊的门,待得将门推开,转身回来要扶王语嫣下马,一
双眼睛始终没离开她的娇脸,没料到碾坊门前有一道沟,左
足跨前一步,正好踏在沟中。王语嫣忙叫:“小心!”却已不
及,段誉“啊”的一声,人已摔了出去,扑在泥泞之中,挣
扎着爬了起来,脸上、手上、身上全是烂泥,连声道:“对不
起。对不起。你……你没事么?”
王语嫣道:“唉,你自己没事么?可摔痛了没有?”段誉
听到她关怀自己,欢喜得灵魂儿飞上了半天,忙道:“没有,
没有。就算摔痛了,也不打紧。”伸手去要扶王语嫣下马,蓦
地见到自己手掌中全是污泥,急忙缩回,道:“不成!我去洗
干净了再来扶你。”王语嫣叹道:“你这人当真婆婆妈妈得紧。
我全身都湿了,再多些污泥有什么干系?”段誉歉然笑道:
“我做事乱七八糟,服侍不好姑娘。”还是在溪水中洗去了手
上污泥,这才扶王语嫣下马,走进碾坊。
两人跨进门去,只见桩米的石杵提上落下,不断打着石
臼中的米谷,却不见有人。段誉叫道:“这儿有人么?”
忽听得屋角稻草堆中两人齐叫:“啊哟!”站起两个人来,
一男一女,都是十八九岁的农家青年。两人衣衫不整,头发
上沾满了稻草,脸上红红的,脸色十分尴尬忸怩。原来两人
是一对爱侣,那农女在此照料碾米,那小伙子便来跟她亲热,
大雨中料得无人到来,当真是肆无忌惮,连段誉和王语嫣在
外边说了半天话也没听见。
段誉抱拳道:“吵扰,吵扰!我们只是来躲躲雨。两位有
什么贵干,尽管请便,不用理睬我们。”
王语嫣心道:“这书呆子又来胡说八道了。他二人当着咱
们,怎样亲热?”这两句话却不敢说出口来。她乍然见到那一
男一女的神态,早就飞红了脸,不敢多看。
段誉却全心全意都贯注在王语嫣身上,于这对农家青年
全没在意。他扶着王语嫣坐在凳上,说道:“你身上都湿了,
那怎么办?”
王语嫣脸上又加了一层晕红,心念一动,从须边拔下了
一枝镶着两颗大珠的金钗,向那农女道:“姐姐,我这只钗子
给了你,劳你驾借一套衣衫给我换换。”
那农女虽不知这两颗珍珠贵重,但黄金却是识得的,心
中不信,道:“我去拿衣裳给你换,这……这金钗儿我勿要。”
说着便从身旁的木梯走了上去。
王语嫣道:“姐姐,请你过来。”那农女已走了四五级梯
级,重行回下,走到她身前。王语嫣将金钗塞在她手中,说
道:“这金钗真的送了给你。你带我去换换衣服,好不好?”
那农女见王语嫣美貌可爱,本就极愿相助,再得一枝金
钗,自是大喜,推辞几次不得,便收下了,当即扶着她到上
面的阁楼中去更换衣衫。阁楼上堆满了稻谷和米筛、竹箕之
类的农具。那农女手头原有几套旧衣衫正在缝补,那小伙子
一来,早就抛在一旁,不再理会,这时正好合王语嫣之用。
那农家青年畏畏缩缩的偷看段誉,兀自手足无措。段誉
笑问:“大哥,你贵姓?”那青年道:“我……我贵姓金。”段
誉道:“原来是金大哥。”那青年道:“勿是格。我叫金阿二,
金阿大是我阿哥。”段誉道:“嗯,是金二哥。”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马蹄声响,十余骑向着碾坊急奔而
来,段誉吃了一惊,跳起身来,叫道:“王姑娘,敌人追来啦!”
王语嫣在那农女相助之下,刚除下上身衣衫,绞干了湿
衣,正在抹拭,马蹄声她也听到了,心下惶急,没做理会处。
这几乘马来得好快,片刻间到了门外,有人叫道:“这匹
马是咱们的,那小子和妞儿躲在这里。”王语嫣和段誉一在阁
楼,一在楼下,同时暗暗叫苦,均想:“先前将马牵进碾坊来
便好了。”但听得砰的一声响,有人踢开板门,三四名西夏武
士闯了进来。
段誉一心保护王语嫣,飞步上楼,王语嫣不及穿衣,只
得将一件湿衣挡在胸前。她中毒后手足酸软,左手拿着湿衣
只提到胸口,便又垂了下来。段誉急忙转身,惊道:“对不起,
冒犯了姑娘,失礼,失礼。”王语嫣急道:“怎么办啊?”
只听得一名武士问金阿二道:“那小妞儿在上面么?”金
阿二道:“你问人家姑娘作啥事体?”那武士砰的一拳,打得
他跌出丈余。金阿二性子甚是倔强,破口大骂。
那农女叫道:“阿二哥,阿二哥,勿要同人家寻相骂。”她
关心爱侣,下楼相劝。不料那武士单刀一挥,已将金阿二的
脑袋劈成了两半。那农女一吓之下,从木梯上骨碌碌的滚了
下来。另一名武士一把抱住,狞笑道:“这小妞儿自己送上门
来。”嗤的一声,已撕破了她的衣衫,那农女伸手在他脸上狠
狠一抓,登时抓出五条血痕。那武士大怒,使劲一掌,打在
她的胸口,只打得她肋骨齐断,立时毙命。
段誉听得楼下惨呼之声,探头一看,见这对农家青年霎
时间死于非命,心下难过,暗道:“都是我不好,累得你们双
双惨亡。”见那武士抢步上梯,忙将木梯向外一推,木梯虚架
在楼板之上,便向外倒去。那武士抢先跃在地下,接住了木
梯,又架到楼板上来。段誉又欲去推,另一名武士右手一扬,
一枝袖箭向他S来。段誉不会躲避,噗的一声,袖箭钉入了
他左肩。另一名武士趁着他伸手按肩,已架好木梯,一步三
级的窜了上来。
王语嫣坐在段誉身后谷堆上,见到这武士出掌击死农女,
以及在木梯纵下窜上的身法,说道:“你用左手食指,点他小
腹‘下脘X’。”
段誉在大理学那北冥神功和六脉神剑之时,于人身的各
个X道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刚听到王语嫣呼叫,那武士左足
已踏上了楼头,其时哪有余裕多想,一伸食指,便往他小腹
‘下脘X’点去。那武士这一窜之际。小腹间门户D开,大叫
一声,向后直掼出去,从半空摔了下来,便即毙命。
段誉叫道:“奇怪,奇怪!”只见一名满腮虬髯的西夏武
士舞动大刀护住上身,又登木梯抢了上来,段誉急问:“点他
哪里,点他哪里?”王语嫣惊道:“啊哟,不好!”段誉道:
“怎么不好?”王语嫣道:“他刀势劲急,你若点他胸口‘膻中
X’,手指没碰到X道,手臂已先给他砍下来了。”
她刚说得这几句话,那虬髯武士已抢上了楼头。段誉一
心只在保护王语嫣,不及想自己的手臂会不会被砍,右手一
伸,运出内劲,伸指往他胸口‘膻中X’点去。那武士举刀
向他手臂砍来,突然间“啊”的一声大叫,仰面翻跌下去,胸
口一个小孔中鲜血激S而出,S得有两尺来高。王语嫣和段
誉都又惊又喜,谁也没料到这一指之力竟如此厉害。
段誉于顷刻间连毙两人,其余的武士便不敢再上楼来,聚
在楼下商议。
王语嫣道:“段公子,你将肩头的袖箭拔了去。”段誉大
喜,心想:“她居然也关怀到我肩头的箭伤。”伸手一拔,将
袖箭起了出来。这只箭深入寸许,已碰到肩骨,这么用力一
拔,原是十分疼痛,但他心喜之下,并不如何在意,说道:
“王姑娘,他们又要攻上来了,你想如何对付才是?”一面说,
一面转头向着王语嫣,蓦地见到她衣衫不整,急忙回头,说
道:“啊哟,对不起。”
王语嫣羞得满脸通红,偏又无力穿衣,灵机一动,便去
钻在稻谷堆里,只露出了头,笑道:“不要紧了,你转过头来
罢。”
段誉慢慢侧身,全神提防,只要见到她衣衫不甚妥贴,露
出肌肤,便即转头相避,正斜过半边脸孔,一瞥眼间,只见
窗外有一名西夏武士站在马背之上,探头探脑的要跳进屋来,
忙道:“这边有敌人。”
王语嫣心想:“不知这人的武功家数如何。”说道:“你用
袖箭掷他。”
段誉依言扬手,将手中袖箭掷了出去。他发S暗器全然
外行,袖箭掷出时没半点准头,离那人的脑袋少说也有两尺。
那武士本来不用理睬,但段誉这一掷之势手劲极强,一枝小
小袖箭飞出时呜呜声响,那武士吃了一惊,矮身相避,在马
鞍上缩成了一团。
王语嫣伸长头颈,瞧得清楚,说道:“他是西夏人摔角好
手,让他扭住你,你手掌在他天灵盖上一拍,那便赢了。”
段誉道:“这个容易。”走到窗口,只见那武士从马鞍上
踊身一跃,撞破窗格,冲了过来。段誉叫:“你来干什么?”那
武士不懂汉语,瞪眼相视,左手一探,已扭住段誉的胸口。这
人身手也真快捷,这一扭之后,跟着手臂上挺,将段誉举在
半空。段誉反手一掌,拍的一声,正中他脑门。那武士本想
将段誉举往楼板上重重一摔,摔他个半死,不料这一掌下来,
早将他击得头骨碎裂而死。
段誉又杀了一人,不由得心中发毛,越想越害怕,大叫:
“我不想再杀人了!要我再杀人,那可下不了手啦,你们快快
走罢!”用力一推,将这摔角好手的尸身抛了下去。
追寻到碾坊来的西夏武士共有十五人,此刻尚余十二人,
其中四个是一品堂的好手,两个是汉人,两个是西夏人。那
四名好手见段誉的武功一会儿似乎高强无比,一会儿又似幼
稚可笑,当真说得上“深不可测”,当下不敢轻举妄动,聚在
一起,轻声商议进攻之策。那八名西夏武士却另有计较,搬
拢碾坊中的稻草,便欲纵火。
王语嫣惊道:“不好了,他们要放火!”段誉顿足道:“那
怎么办?”眼见碾坊中的大水轮被溪水推动,不停的转将上来,
又转将下去,他心中也如水轮之转。
只听得一个汉人叫道:“大将军有令,那小姑娘须当生擒,
不可伤了她的性命,暂缓纵火。”随又提高声音叫道:“喂,小
杂种和小姑娘,快快下来投降,否则我们可要放火了,将你
们活活的烧成两只烧猪。”他连叫三遍,段誉和王语嫣只是不
睬。那人取过火折打着了火,点燃一把稻草,举在手中,说
道:“你们再不降服,我便生火了。”说着扬动火种,作势要
投向稻草堆。
段誉见情势危急,说道:“我去攻他个措手不及。”跨步
踏上了水轮。水轮甚巨,径逾两丈,比碾坊的屋顶还高。段
誉双手抓住轮上叶子板,随着轮子转动,慢慢下降。
那人还在大呼小叫,喝令段誉和王语嫣归服,不料段誉
已悄悄从阁楼上转了下来,伸指便往他背心点去。他使的是
六脉神剑中少阳剑剑法,原应一指得手,哪知他向人偷袭,自
己先已提心吊胆,气势不壮,这真气内力便发不出来。他内
力发得出发不出纯须碰巧,这一次便发不出劲。那人只觉得
背心上有什么东西轻轻触了一下,回过头来,只见段誉正在
向自己指指点点。
那人亲眼见到段誉连杀三人,见他右手乱舞乱挥,又在
使什么邪术,也是颇为忌惮,急忙向左跃开。段誉又出一指,
仍是无声无息,不知所云。那人喝道:“臭小子,你鬼鬼祟祟
的干什么?”左手箕张,向他顶门抓来。段誉身子急缩,双手
乱抓,恰巧攀住水轮,便被轮子带了上去。那人一抓落空,噗
的一声。木屑纷飞,在水轮叶子板上抓了个大缺口。
王语嫣道:“你只须绕到他背后,攻他背心第七椎节之下
的‘至阳X’,他便要糟。这人是晋南虎爪门的弟子,功夫练
不到至阳X。
段誉在半空中叫道:“那好极了!”攀着水轮,又降到了
碾坊大堂。
西夏众武士不等他双足着地,便有三人同时出手抓去。段
誉右手连摇,道:“在下寡不敌众,好汉打不过人多,我只要
斗他一人。”说着斜身侧进,踏着“凌波微步”的步子,闪得
几闪,已欺到那人身后,喝一声:“着!”一指点出,嗤嗤声
响,正中他“至阳X”,那人哼也不哼,扑地即死。
段誉杀了一人,想要再从水轮升到王语嫣身旁,却已来
不及了,一名西夏武士拦住了他退路,举刀劈来。段誉叫道:
“啊哟,糟糕!鞑子兵断我后路。十面埋伏,兵困垓下,大事
糟矣!”向左斜跨,那一刀便砍了个空。碾坊中十一人登时将
他团团围住,刀剑齐施。
段誉大叫:“王姑娘,我跟你来生再见了。段誉四面楚歌,
自身难保,只好先去黄泉路上等你。”他嘴里大呼小叫,狼狈
万状,脚下的“凌波微步”步法却是巧妙无比。
王语嫣看得出了神,问道:“段公子,你脚下走的可是
‘凌波微步’么?我只闻其名,不知其法。”
段誉喜道:“是啊,是啊!姑娘要瞧,我这便从头至尾演
一遍给你看,不过能否演得到底,却要看我脑袋的造化了。”
当下将从卷轴上学来的步法,从第一步起走了起来。
那十一名西夏武士飞拳踢腿,挥刀舞剑,竟没法沾得上
他的一片衣角。十一人哇哇大叫:“喂,你拦住这边!”“你守
东北角,下手不可容情。”“啊哟,不好,小王八蛋从这里溜
出去了。”
段誉前一脚,后一步,在水轮和杵臼旁乱转。王语嫣虽
然聪明博学,却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叫道:“你躲避敌人要
紧,不用演给我看。”段誉道:“良机莫失!此刻不演,我一
命呜呼之后,你可见不到了。”
他不顾自己生死,务求从头到尾,将这套“凌波微步”演
给心上人观看。哪知痴情人有痴情之福,他若待见敌人攻来,
再以巧妙步法闪避,一来他不懂武功,对方高手出招虚虚实
实,变化难测,他有心闪避,定然闪避不了;二来敌人共有
十一个之多,躲得了一个,躲不开第二个,躲得了两个,躲
不开第三个。可是他自管自的踏步,对敌人全不理会,变成
十一名敌人个个向他追击。这“凌波微步”每一步都是踏在
别人决计意想不到的所在,眼见他左足向东跨出,不料踏实
之时,身子却已在西北角上。十一人越打越快,但十分之九
的招数都是递向自己人身上,其余十分之一则是落了空。
阿甲、阿乙、阿丙见段誉站在水轮之旁,拳脚刀剑向他
招呼,而阿丁、阿戊、阿己的兵刃自也是攻向他所处的方位。
段誉身形闪处,突然转向,乒乒乓乓、叮当呛啷,阿甲、阿
乙、阿丙、阿丁……各人兵刃交在一起,你挡架我,我挡架
你。有几名西夏武士手脚稍慢,反为自己人所伤。
王语嫣只看得数招,便已知其理,叫道:“段公子,你的
脚步甚是巧妙繁复,一时之间我瞧不清楚。最好你踏完一遍,
再踏一遍。”段誉道:“行,你吩咐什么,我无不依从。”堪堪
那八八六十四卦的方位踏完,他又从头走了起来。
王语嫣寻思:“段公子性命暂可无碍,却如何方能脱此困
境?我上身不穿衣衫,真羞也羞死了。唯有设法指点段公子,
让他将十一个敌人一一击毙。”当下不再去看段誉的步法,转
目端详十一人的武功家数。
忽听得喀的一声响,有人将木梯搁到了楼头,一名西夏
武士又要登楼。十一人久战段誉不下,领头的西夏人便吩咐
下属,先将王语嫣擒住了再说。
王语嫣吃了一惊,叫道:“啊哟!”
段誉抬起头来,见到那西夏武士登梯上楼,忙问:“打他
哪里?”王语嫣道:“抓‘志室X’最妙!”段誉大步上前,一
把抓到他后腰“志室X”,也不知如何处置才好,随手一掷,
正好将他投入了碾米的石臼之中。一个两百来斤的石杵被水
轮带动,一直在不停舂击,一杵一杵的舂入石臼,石臼中的
谷早已成极细米粉,但无人照管,石杵仍如常下击。那西夏
武士身入石臼,石杵舂将下来,砰的一声,打得他脑浆迸裂,
血溅米粉。
那西夏高手不住催促,又有三名西夏武士争先上梯。王
语嫣叫道:“一般办理!”段誉伸手又抓住了一人的“志室
X”,使劲一掷,又将他抛入了石臼。这一次有意抛掷,用劲
反不如上次恰到好处,石杵落下时打在那人腰间,惨呼之声
动人之心魄,一时却不得便死。石杵舂了一下,那人惨呼一
声。
段誉一呆,另外两名西夏武士已从木梯爬了上去。段誉
惊道:“使不得,快退下来。”左手手指乱指乱点,他心中惶
急,真气激荡,六脉神剑的威力发了出来,嗤嗤两剑,戳在
两人的背心。那两人登时摔下。
余下七名西夏武士见段誉空手虚点,便能杀人,这等功
夫实是闻所未闻。他们不知段誉这门功夫并非从心所欲,真
要使时,未必能够,情急之下误打误撞,却往往见功。七人
越想越怕,都已颇有怯意,但说就此退去,却又心有不甘。
王语嫣居高临下,对大堂中战斗瞧得清清楚楚,见敌方
虽只剩下七人,然其中三人武功颇为了得,那西夏人喝指
挥,隐然是这一批人的首领,叫道:“段公子,你先去杀了那
穿黄衣戴皮帽之人,要设法打他后脑‘玉枕’和‘天柱’两
处X道。”
段誉道:“谨遵台命。”向那人冲去。
那西夏人暗暗心惊:“玉枕和天柱两处X道,正是我罩门
所在,这小姑娘怎地知道?”眼见段誉冲到,当即单刀横砍,
不让他近身。段誉连冲数次,不但无法走到他身后,险些反
被他单刀所伤。总算那人听了王语嫣的呼喝后心有所忌,一
意防范自己脑后罩门,否则段誉已大大不妙。段誉叫道:“王
姑娘,这人好生厉害,我走不到他背后。”
王语嫣道:“那个穿灰袍的,罩门是在头颈的‘廉泉X’。
那个黄胡子,我瞧不出他武功家数,你向他胸口戳几指看。”
段誉道:“遵命!”伸指向那人胸口点去。他这几指手法虽对,
劲力全无,但那黄胡子如何知道?急忙矮身躲了三指,待得
段誉第四指点到,他凌空一跃,从空中搏击而下,掌力凌厉,
将段誉全身都罩住了。
段誉只感呼吸急促,头脑晕眩,大骇之下,闭着眼睛双
手乱点,嗤嗤嗤嗤声响不绝,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
冲、少泽,六脉神剑齐发,那黄胡子身中六D,但掌势不消,
拍的一响,一掌击在段誉肩头。其时段誉全身真气激荡,这
一掌力道虽猛,在他浑厚的内力抗拒之下,竟伤他不得半分,
反将那黄胡子弹出丈余。
王语嫣却不知他未曾受伤,惊道:“段公子,你没事么?
可受了伤?”
段誉睁开眼来,见那黄胡子仰天躺在地,胸口小腹的六
个小孔之中鲜血直喷,脸上神情狰狞,一对眼睛睁得大大的,
恶狠狠的瞧着自己,兀自未曾气绝。段誉吓得一颗心怦怦乱
跳,叫道:“我不想杀你,是你自己……自己找上我来的。”脚
下仍是踏着凌波微步,在大堂中快步疾走,双手不住的抱拳
作揖,向余下的六人道:“各位英雄好汉,在下段誉和你们往
日无怨,近日无仇,请你们网开一面,这就出去罢。我……
我……实在是不敢再杀人了。这……这……弄死这许多人,教
我如何过意得去?实在是太过残忍。你们快快退去罢,算是
我段誉输了,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一转身间,忽见门边站着一个西夏武士,也不知是什么
时候进来的,这人中等身材,服色和其余西夏武士无异,只
是脸色蜡黄,木无表情,就如死人一般。段誉心中一寒:“这
是人是鬼?莫非……莫非……给我打死的西夏武士Y魂不散,
冤鬼出现?”颤声道:“你……你是谁?想……想干什么?”
那西夏武士挺身站立,既不答话,也不移动身子,段誉
一斜身,反手抓住身旁一名西夏武士后腰的“志室X”,向那
怪人掷去。那人微一侧身,砰的一声,那西夏武士的脑袋撞
在墙上,头盖碎裂而死。段誉吁了口气,道:“你是人,不是
鬼。”
这时除了那新来的怪客之外,西夏武士已只剩下了五人,
其中一名西夏人和一名汉人是“一品堂”的好手。余下三名
寻常武士眼看己方人手愈斗愈少,均萌退志,一人走向门边,
便去推门。那西夏好手喝道:“干什么?”刷刷刷三刀,向段
誉砍去。
段誉眼见青光霍霍,对方的利刀不住的在面前晃动,随
时随刻都会剁到自己身上,心中怕极,叫道:“你……你这般
蛮横,我可要打你玉枕X和天柱X了,只怕你抵敌不住,我
劝你还是……还是乘早收兵,大家好来好散的为妙。”那人刀
招愈来愈紧,刀刀不离段誉的要害。若不是段誉脚下也加速
移步,每一刀都能要了他性命。
那汉人好手一直退居在后,此刻见段誉苦苦哀求,除了
尽力闪避,再无还手余地,灵机一动,抢到石臼旁,抓起两
把已碾得极细的米粉,向段誉面门掷去。段誉步法巧妙,这
两下自是掷他不中。那大汉两把掷出,跟着又是两把,再是
两把,大堂中米粉糠屑,四散飞舞,顷刻间如烟似雾。
段誉大叫,“糟糕,糟糕!我这可瞧不见啦!”王语嫣也
知情势万分凶险,心想段誉所以能在数名好手间安然无损,全
仗了那神妙无方的凌波微步。敌人向他发招攻击,始终是瞻
之在前,忽焉在后,兵刃拳脚的落点和他身子间是总有厘毫
之差,现下大堂中米粉糠屑烟雾漫,众人任意发招,这一
盲打乱杀,那便极可能打中在他身上。要是众武士一上来便
不理段誉身在何处,自顾自施展一套武功,早将他砍成十七
廿八块了。
段誉双目被米粉蒙住了,睁不开来,狠命一跃,纵到水
轮边上,攀住水轮叶子板,向上升高。只听得“啊、啊”两
声惨呼,两名西夏武士已被那西夏好手乱刀误砍而死。跟着
叮当两声,有人喝道:“是我!”另一人道:“小心,是我!”是
那西夏好手和汉人好手刀剑相交,拆了两个回合。接着
“啊”的一声惨叫,最后一名西夏武士不知被谁一脚踢中要害,
向外飞出,临死时的叫喊,令段誉听着不由得毛骨悚然,全
身发抖。他颤声叫道:“喂喂,你们人数越来越少,何必再打?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向你们求饶,也就是了。”
那汉人从声音中辨别方位,右手一挥,一枚钢镖向他S
来,这一镖去势本来甚准,但水轮不停转动,待得钢镖S到,
轮子已带着段誉下降,拍的一响,钢镖将他袖子一角钉在水
轮叶子板上。段誉吃了一惊,心想:“我不会躲避暗器,敌人
一发钢镖袖箭,我总是遭殃。”怯意一盛,手便软了,五指抓
不住水轮叶子板,腾的一声,摔了下来。
那汉人好手从迷雾中隐约看到,扑上来便抓。段誉记得
王语嫣说过要点他“廉泉X”,但一来在慌乱之中,二来虽识
得X道,平时却无习练,手忙脚乱的伸指去点他“廉泉X”,
部位全然不准,既偏左,又偏下,竟然点中他的“气户X”。
“气户X”乃是笑X,那人真气逆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一
剑又一剑的向段誉刺去,口中却嘻嘻、哈哈、嘿嘿、呵呵的
大笑不已。
那西夏好手问道:“容兄,你笑什么?”那汉人无法答话,
只不断大笑。那西夏人不明就里,怒道:“大敌当前,你弄什
么玄虚?”那汉人道:“哈哈,我……这个……哈哈,呵呵
……”挺剑朝段誉背心刺去。段誉向左斜走,那西夏好手迷
雾中瞧不清楚,正好也向这边撞来,两个人一下子便撞了个
满怀。
这西夏人一撞到段誉身子,左手疾翻,已使擒拿手扭住
了段誉右臂。他眼见对方之所长全在脚法,这一扭正是取胜
的良机,右手抛去单刀,回过来又抓住了段誉的左腕。段誉
大叫:“苦也,苦也!”用力挣扎。但那西夏人两手便如铁箍
相似,却那里挣扎得脱?
那汉人瞧出便宜,挺剑便向段誉背心疾刺而下。那西夏
人暗想:“不妙!他这一剑刺入数寸,正好取了敌人性命。但
如他不顾义气,要独居其功,说不定刺入尺许,便连我也刺
死了。”当即拖着段誉,退了一步。
那汉人笑声不绝,抢上一步,欲待伸剑再刺,突然砰的
一声,水轮叶子击在他的后脑,将他打得晕了过去。那汉人
虽然昏晕,呼吸未绝,仍哈哈哈的笑个不停,但有气无力,笑
声十分诡异。水轮缓缓转去,第二片叶子砰的一下,又在他
胸口撞了一下,他笑声轻了几分,撞到七八下时,“哈哈、哈
哈”之声,已如是梦中打鼾一般。
王语嫣见段誉被擒,无法脱身,心中焦急之极,又想大
门旁尚有一名神色可怖的西夏武士站着,只要他随手一刀一
剑,段誉立时毙命。她惊惶之下,大声叫道:“你们别伤段公
子生命,大家……大家慢慢商量。”
那西夏人牢牢扭住段誉,横过右臂,奋力压向他胸口,想
压断他肋骨,又或*得他难以呼吸,窒息而死。段誉心中害
怕之极。他被扭住的是左腕和右臂,吸人内力的“北冥神
功”使用不上,只得左手拚命伸指乱点,每一指都点到了空
处,只感胸口压力愈来愈重,渐渐的喘不过气来。
正危急间,忽听得嗤嗤数声,那西夏好手“啊”的一声
轻呼,说道:“好本事,你终于点中了我的……我的玉枕
……”双手渐渐放松,脑袋垂了下来,倚着墙壁而死。
段誉大奇,扳过他身子一看,果见他后脑“玉枕X”上
有一小孔,鲜血泊泊流出,这伤痕正是自己六脉神剑所创。他
一时想不明白,不知自己在紧急关头中功力凝聚,一指点出,
真气冲上墙壁,反弹过来,击中了那西夏好手的后脑。段誉
一共点了数十指,从墙壁上一一反弹在对方背后各处。但那
西夏人功力既高,而真气的反弹之力又已大为减弱,损伤不
到他分毫,可是最后一股真气恰好反弹到他的“玉枕X”上。
那“玉枕X”是他的罩门所在,最是柔嫩,真气虽弱,一撞
之下还是立时送命。
段誉又惊又喜,放下那西夏人的尸身,叫道:“王姑娘,
王姑娘,敌人都打死了!”
忽听得背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未必都死了!”段
誉一惊回头,见是那个神色木然的西夏武士,心想:“我倒将
你忘了。你武功不高,我一抓你志室X,便能杀你。”笑道:
“老兄快快去罢,我决计不能再杀你。”那人道:“你有杀我的
本领么?”语气十分傲慢。段誉实在不愿再多杀伤,抱拳道:
“在下不是阁下对手,请你手下容情,饶过我罢。”
那西夏武士道:“你这几句话说得嬉皮笑脸,绝无求饶的
诚意。段家一阳指和六脉神剑名驰天下,再得这位姑娘指点
要诀,果然非同小可。在下领教你的高招。”这几句话每个字
都是平平吐出,既无轻重高低,亦无抑扬顿挫,听来十分的
不惯,想来他是外国人,虽识汉语,遣词用句倒是不错,声
调就显得十分的别扭了。
段誉天性不喜武功,今日杀了这许多人,实为情势所迫,
无可奈何,说到打架动手,当真是可免则免,当即一揖到地,
诚诚恳恳的道:“阁下责备甚是,在下求饶之意不敬不诚,这
里谢过。在下从未学过武功,适才伤人,尽属侥幸,但得苟
全性命,已是心满意足,如何还敢逞强争胜?”
那西夏武士嘿嘿冷笑,说道:“你从未学过武功,却在举
手之间,尽歼西夏一品堂中的四位高手,又杀武士一十一人。
倘若学了武功,武林之中,还有噍类么?”
段誉自东至西的扫视一过,但见碾房中横七竖八的都是
尸首,一个个身上染满了血污,不由得难过之极,掩面道:
“怎……怎地我杀了这许多人?我……我实在不想杀人,那怎
么办?怎么办?”那人冷笑数声,斜目睨视,瞧他这几句话是
否出于本心。段誉垂泪道:“这些人都有父母妻儿,不久之前
个个还如生龙活虎一般,却都给我害死了,我……我……如
何对得起他们?”说到这里,不禁捶胸大恸,泪如雨下,呜呜
咽咽的道:“他们未必真的想要杀我,只不过奉命差遣,前来
拿人而已。我跟他们素不相识,焉可遽下毒手?”他心地本来
仁善,自幼念经学佛,便蝼蚁也不敢轻害,岂知今日竟闯下
这等大祸来。
那西夏武士冷笑道:“你假惺惺的猫哭老鼠,就想免罪
么?”
段誉收泪道:“不错,人也杀了,罪也犯下了,哭泣又有
何益?我得好好将这些尸首埋葬了才是。”
王语嫣心想:“这十多具尸首一一埋葬,不知要花费多少
时候。”叫道:“段公子,只怕再有大批敌人到来,咱们及早
远离的为是。”段誉道:“是,是!”转身便要上梯。
那西夏武士道:“你还没杀我,怎地便走?”段誉摇头道:
“我不能杀你。再说,我也不是你的对手。”那人道:“咱们没
打过,你怎知不是我对手?王姑娘将‘凌波微步’传了给你,
嘿嘿,果然与众不同。”段誉本想说“凌波微步”并非王语嫣
所授,但又想这种事何必和外人多言,只道:“是啊,我本来
不会什么武功,全蒙王姑娘出言指点,方脱大难。”那人道:
“很好,我等在这里,你去请她指点杀我的法门。”段誉道:
“我不要杀你。”
那人道:“你不要杀我,我便杀你。”说着拾起地下一柄
单刀,突然之间,大堂中白光闪动,丈余圈子之内,全是刀
影。段誉还没来得及跨步,便已给刀背在肩头重重敲了一下,
“啊”的一声,脚步踉跄。他脚步一乱,那西夏武士立时乘势
直上,单刀的刃锋已架在他后颈。段誉吓出了一身冷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