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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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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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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姥姥一掌早便送了你的狗命!”虚竹听她自称“姥姥”,很是

    害怕,说道:“姥姥,不敢请教你尊姓大名。”那女童转怒为

    喜,说道:“这才是了。我先问你,你这枚七宝指环哪里得来

    的?”虚竹道:“是一位老先生给我的。我本来不要,我是少

    林弟子,实在不能收受。可是那位老先生命在垂危,不由我

    分说……”

    那女童突然伸手,又抓住了他手腕,颤声道:“你说那……

    那老先生命在垂危?他死了么?不,不,你先说,那老先生

    怎般的相貌?”虚竹道:“他须长三尺,脸如冠玉,人品极是

    俊雅。”那女童全身颤抖,问道:“怎么他会命在垂危?他……

    他一身武功……”突然转悲为怒,骂道:“臭和尚,无崖子一

    身武功,他不散功,怎么死得了?一个人要死,便这么容易?”

    虚竹点头道:“是!”这女童虽然小小年纪,但气势慑人,虚

    竹对她的话不敢稍持异议,只是难以明白:“什么叫做散功?

    一个人要死,容易得紧,又有什么难了?”

    那女童又问:“你在哪里遇见无崖子的?”虚竹道:“你说

    的是那位容貌清秀的老先生,便是聪辩先生苏星河的师父

    么?”那女童道:“自然是了。哼,你连这人的名字也不知道,

    居然撒谎,说他将七宝指环给了你,厚颜无耻,大胆之极!”

    虚竹道:“你也认得这位无崖子老先生吗?”那女童怒道: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我问你在哪里遇见无崖子,快快答

    来!”虚竹道:“那是在一个山峰之上,我无意间解破了一个

    ‘珍珑’棋局,这才遇到这位老先生。”

    那女童伸出拳头,作势要打,怒道:“胡说八道!这珍珑

    棋局数十年来难倒了天下多少才智之士,凭你这蠢笨如牛的

    小和尚也解得开?你再胡乱吹牛,我可不跟你客气了。”

    虚竹道:“若凭小僧自己本事,自然是解不开的。但当时

    势在骑虎,聪辩先生*迫小僧非落子不可,小僧只得闭上眼

    睛,胡乱下了一子,岂知误打误撞,自己填塞了一块白棋,居

    然棋势开朗,再经高人指点,便解开了,本来这全是侥幸。可

    是小僧一时胡乱妄行,此后罪业非小。唉,真是罪过,阿弥

    陀佛,阿弥陀佛。”说着双手合十,连宣佛号。

    那女童将信将疑,道:“这般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一言未毕,忽听得下面隐隐传来呼啸之声。虚竹叫道:“啊哟!”

    打开布袋口,将那女童一把塞在袋中,负在背上,拔脚向山

    上狂奔。

    他奔了一会,山下的叫声又离得远了,回头一看,只见

    积雪中印着自己一行清清楚楚的脚印,失声呼道:“不好!”那

    女童问道:“什么不好?”虚竹道:“我在雪地里留下了脚印,

    不论逃得多远,他们终究找得到咱们。”那女童道:“上树飞

    行,便无踪迹,只可惜你武功太也低微,连这点儿粗浅的轻

    功也不会。小和尚,我瞧你的内力不弱,不妨试试。”

    虚竹道:“好,这就试试!”纵身一跃,老高的跳在半空,

    竟然高出树顶丈许,掉下时伸足踏向树干,喀喇一声,踩断

    树干,连人带树干一齐掉将下来。这下子一交仰天摔落,势

    须压在布袋之上,虚竹生恐压伤了女童,半空中急忙一个鹞

    子翻身,翻将过来,变成合扑,砰的一声,额头撞在一块岩

    石之上,登时皮破血流。虚竹叫道:“哎唷,哎唷!”挣扎着

    爬起,甚是惭愧,说道:“我……我武功低微,又笨得紧,不

    成的。”

    那女童道:“你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敢压我,总算对姥姥

    恭谨有礼。姥姥一来要利用于你,二来嘉奖后辈,便传你一

    手飞跃之术。你听好了,上跃之时,双膝微曲,提气丹田,待

    觉真气上升,便须放松肌骨,存想玉枕X间……”当下一句

    句向他解释,又教他如何空中转折,如何横窜纵跃,教罢,说

    道:“你依我这法子再跳上去罢!”

    虚竹道:“是!我先独个儿跳着试试,别再摔一交,撞痛

    了你。”便要放下背上布袋。

    那女童怒道:“姥姥教你的本事,难道还有错的?试什么

    鬼东西?你再摔一交,姥姥立时便杀了你。”

    虚竹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个冷战,想起身后负着一个借尸

    还魂的鬼魂,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只想将布袋摔得远远的,

    却又不敢,于是咬一咬牙齿,依着那女童所授运气的法门,运

    动真气,存想玉枕X,双膝微曲,轻轻的向上一弹。

    这一次跃将上去,身子犹似缓缓上升,虽在空中无所凭

    依,却也能转折自如,他大喜之下,叫道:“行了,行了!”不

    料一开口,泄了真气,便即跌落,幸好这次是笔直落下,双

    脚脚板底撞得隐隐生痛,却未摔倒。

    那女童骂道:“小蠢才,你要开口说话,先得调匀内息。

    第一步还没学会,便想走第五步、第六步了。”虚竹道:“是,

    是!是小僧的不是。”又再依法提气上跃,轻轻落在一根树枝

    之上,那树枝晃了几下,却未折断。

    虚竹心下甚喜,却不敢开口,依着那女童所授的法子向

    前跃出,平飞丈余,落在第二株树的枝干上,一弹之下,又

    跃到了第三株树上,气息一顺,只觉身轻力足,越跃越远。到

    得后来,一跃竟能横越二树,在半空中宛如御风而行,不由

    得又惊又喜。雪峰上树林茂密,他自树端枝梢飞行,地下无

    迹可寻,只一顿饭时分,已深入密林。

    那女童道:“行了,下来罢。”虚竹应道:“是!”轻轻跃

    下地来,将女童扶出布袋。

    那女童见他满面喜色,说不出的心痒难搔之态,骂道:

    “没出息的小和尚,只学到这点儿粗浅微末的功夫,便这般欢

    喜!”虚竹道:“是,是。小僧眼界甚浅,姥姥,你教我的功

    夫大是有用……”那女童道:“你居然一点便透,可见姥姥法

    眼无花,小和尚身上的内功并非少林一派。你这功夫到底是

    跟谁学的?怎么小小年纪,内功底子如此深厚?”

    虚竹胸口一酸,眼眶儿不由得红了,说道:“这是无崖子

    老先生临死之时,将他……他老人家七十余年修习的内功,硬

    生生的*入小僧体内。小僧实在不敢背叛少林,改投别派,但

    其时无崖子老先生不由分说,便化去小僧的内功,虽然小僧

    本来的内功低浅得紧,也算不了什么,不过……不过,小僧

    练起来却也费了不少苦功。无崖子老先生又将他的功夫传给

    了我,小僧也不知是祸是福,该是不该。唉,总而言之,小

    僧日后回到少林寺去,总而言之,总而言之……”连说几个

    “总而言之”,实在不知如何总而言之。

    那女童怔怔的不语,将布袋铺在一块岩石上,坐着支颐

    沉思,轻声道:“如此说来,无崖子果然是将逍遥派掌门之位

    传给你了。”

    虚竹道:“原来……原来你也知道‘逍遥派’的名字。”他

    一直不敢提到“逍遥派”三字,苏星河说过,若不是本派中

    人,听到了“逍遥派”三字,就决不容他活在世上。现下听

    那女童先说了出来,他才敢接口;又想反正你是鬼不是人,人

    家便要杀你,也无从杀起。

    那女童怒道:“我怎不知逍遥派?姥姥知道逍遥派之时,

    无崖子还没知道呢。”虚竹道:“是,是!”心想:“说不定你

    是个数百年前的老鬼,当然比无崖子老先生还老得多。”

    只见那女童拾了一根枯枝,在地下积雪中画了起来,画

    的都是一条条的直线,不多时便画成一张纵横十九道的棋盘。

    虚竹一惊:“她也要*我下棋,那可糟了。”却见她画成棋盘

    后,便即在棋盘上布子,空心圆圈是白子,实心的一点的黑

    子,密密层层,将一个棋盘上都布满了。只布到一半,虚竹

    便认了出来,正是他所解开的那个珍珑,心道:“原来你也知

    道这个珍珑。”又想:“莫非你当年也曾想去破解,苦思不得,

    因而气死么?”想到这里,背上又感到一层寒意。

    那女童布完珍珑,说道:“你说解开了这个珍珑,第一子

    如何下法,演给我瞧瞧。”虚竹道:“是!”当下第一子填塞一

    眼,将自己的白子胀死了一大片,局面登时开朗,然后依着

    段延庆当日传音所示,反击黑棋。那女童额头汗水涔涔而下,

    喃喃道:“天意,天意!天下又有谁想得到这‘先杀自身,再

    攻敌人’的怪法?”

    待虚竹将一局珍珑解完,那女童又沉思半晌,说道:“这

    样看来,小和尚倒也不是全然胡说八道。无崖子怎样将七宝

    指环传你,一切经过,你详细跟我说来,不许有半句隐瞒。”

    虚竹道:“是!”于是从头将师父如何派他下山,如何破

    解珍珑,无崖子如何传功传指环,丁春秋如何施毒暗杀苏星

    河和玄难,自己如何追寻慧方诸僧等情一一说了。

    那女童一言不发,直等他说完,才道:“这么说,无崖子

    是你师父,你怎地不称师父,却叫什么‘无崖子老先生’?”虚

    竹神色尴尬,说道:“小僧是少林寺僧人,实在不能改投别派。”

    那女童道:“你是决意不愿做逍遥派掌门人的了?”虚竹连连

    摇头,道:“万万不愿。”那女童道:“那也容易,你将七宝指

    环送了给我,也就是了。我代你做逍遥派掌门人如何?”虚竹

    大喜,道:“那正是求之不得。”从指上除下宝石指环,交了

    给她。

    那女童脸上神色不定,似乎又喜又悲,接过指环,便往

    手上戴去。可是她手指细小,中指与无名指戴上了都会掉下,

    勉强戴在大拇指上,端相半天,似乎很不满意,问道:“你说

    无崖子有一幅图给你,叫你到大理无量山去寻人学那‘北冥

    神功’,那幅图呢?”

    虚竹从怀中取了图画出来。那女童打开卷轴,一见到图

    中的宫装美女,脸上倏然变色,骂道:“他……他要这贱婢传

    你武功!他……他临死之时,仍是念念不忘这贱婢,将她画

    得这般好看!”霎时间满脸愤怒嫉妒,将图画往地下一丢,伸

    脚便踩。

    虚竹叫道:“啊哟!”忙伸手抢起。那女童怒道:“你可惜

    么?”虚竹道:“这样好好一幅图画,踩坏了自然可惜。”那女

    童问道:“这贱婢是谁,无崖子这小贼有没跟你说?”虚竹摇

    头道:“没有。”心想:“怎么无崖子老先生又变成了小贼?”

    那女童怒道:“哼,小贼痴心妄想,还道这贱婢过了几十

    年,仍是这等容貌!啊,就算当年,她又哪有这般好看了?”

    越说越气,伸手又要抢过画来撕烂。虚竹忙缩手将图画揣入

    怀中。那女童身矮力微,抢不到手,气喘吁吁的不住大骂:

    “没良心的小贼,不要脸的臭贱婢!”虚竹惘然不解,猜想这

    女童附身的老鬼定然认得图中美女,两人向来有仇,是以虽

    然不过见到一幅图画,却也怒气难消。

    那女童还在恶毒咒骂,虚竹肚子突然咕咕咕的响了起来。

    他忙乱了大半天,再加上狂奔跳跃,粒米未曾进肚,已是十

    分饥饿。

    那女童道:“你饿了么?”虚竹道:“是。这雪峰之上只怕

    没什么可吃的东西。”那女童道:“怎么没有?雪峰上最多竹

    J,也有梅花鹿和羚羊。我来教你一门平地快跑的轻功,再

    教你捉J擒羊之法……”虚竹不等她说完,急忙摇手,说道:

    “出家人怎可杀生?我宁可饿死,也不沾荤腥。”那女童骂道:

    “贼和尚,难道你这一生之中从未吃过荤腥?”

    虚竹想起那日在小饭店中受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作

    弄,吃了一块肥R,喝了大半碗J汤,苦着脸道:“小僧受人

    欺骗,吃过一次荤腥,但那是无心之失,想来佛祖也不见罪。

    但要我亲手杀生,那是万万不干的。”

    那女童道:“你不肯杀J杀鹿,却愿杀人,那更是罪大恶

    极。”虚竹奇道:“我怎愿杀人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那女童道:“还念佛呢,真正好笑。你不去捉J给我吃,我再

    过两个时辰,便要死了,那不是给你害死的么?”虚竹搔了搔

    头皮,道:“这山峰上想来总也有草菌、竹笋之类,我去找来

    给你吃。”

    那女童脸色一沉,指着太阳道:“等太阳到了头顶,我若

    不喝生血,非死不可!”虚竹十分骇怕,惊道:“好端端地,为

    什么要喝生血?”心下发毛,不由得想起了“吸血鬼”。

    那女童道:“我有个古怪毛病,每日中午倘若不喝生血,

    全身真气沸腾,自己便会活活烧死,临死时狂性大发,对你

    大大不利。”虚竹不住摇头,说道:“不管怎样,小僧是佛门

    子弟,严守清规戒律,别说自己决计不肯杀生,便是见你起

    意杀生,也要尽力拦阻。”

    那女童双目向他凝视,见他虽有惶恐之状,但其意甚坚,

    显示决不屈从,当下嘿嘿几声冷笑,问道:“你自称是佛门子

    弟,严守清规戒律,到底有什么戒律?”虚竹道:“佛门戒律

    有根本戒、大乘戒之别。”那女童冷笑道:“花头倒也真多,什

    么叫根本戒、大乘戒?”虚竹道:“根本戒比较容易,共分四

    级,首为五戒,其次为八戒,更次为十戒,最后为具足戒,亦

    即二百五十戒。五戒为在家居士所持,一不杀生,二不偷盗,

    三不Y邪,四不妄语,五不饮酒。至于出家比丘,须得守持

    八戒,十戒,以至二百五十戒,那比五戒精严得多了。总而

    言之,不杀生为佛门第一戒。”

    那女童道:“我曾听说,佛门高僧欲成正果,须持大乘戒,

    称为十忍,是也不是?”虚竹心中一寒,说道:“正是。大乘

    戒注重舍己救人,那是说为了供养诸佛,普渡众生,连自己

    的生命也可舍了,倒也不是真的须行此十事。”那女童问道:

    “什么叫做十忍?”

    虚竹武功平平,佛经却熟,说道:“一割R饲鹰,二投身

    饿虎,三斫头谢天,四折骨出髓,五挑身千灯,六挑眼布施,

    七剥皮书经,八刺心决志,九烧身供佛,十刺血洒地。”

    他说一句,那女童冷笑一声。待他说完,那女童问道:

    “割R饲鹰是什么事?”虚竹道:“那是我佛释迦牟尼前生的事,

    他见有饿鹰追鸽,心中不忍,藏鸽于怀。饿鹰说道:‘你救了

    鸽子,却饿死了我,我的性命岂不是你害的?’我佛便割下自

    身血R,喂饱饿鹰。”那女童道:“投身饿虎的故事,想来也

    差不多了?”虚竹道:“正是。”

    那女童道:“照啊,佛家清规戒律,博大精深,岂仅仅

    ‘不杀生’三字而已。你如不去捉J捉鹿给我吃,便须学释迦

    牟尼的榜样,以自身血R供我吃喝,否则便不是佛门子弟。”

    说着拉着虚竹左手的袖子,露出臂膀,笑道:“我吃了你这条

    手臂,也可挨得一日之饥。”

    虚竹瞥眼见到她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似乎便欲一

    口在他手臂上咬落。本来这个八九岁的女童人小力微,绝不

    足惧,但虚竹心中一想到她是个借尸还魂的女鬼,眼见她神

    情不正,不由得心胆俱寒,大叫一声,甩脱她手掌,拔步便

    向山峰奔去。

    他心惊胆战之下,这一声叫得甚是响亮,只听得山腰中

    有人长声呼道:“在这里了,大伙向这边追啊。”呼声清朗洪

    亮,正是不平道人的声音。

    虚竹心道:“啊哟,不好!我这一声叫,可泄露了行藏,

    那便如何是好?”要待回去背负那女童,实是害怕,但说置之

    不理,自行逃走,又觉不忍,站在山坡之上,犹豫不定,向

    山腰中望下去,只见四五个黑点正向上爬来,虽然相距尚远,

    但终究必会追到,那女童落入了他们手中,自无幸理。他走

    下几步,说道:“喂,你如答应不咬我,我便背你逃走。”

    那女童哈哈一笑,说道:“你过来,我跟你说。上来的那

    五人第一个是不平道人,第二个是乌老大,第三个姓安,另

    外两人一个姓罗,一个姓利。我教你几手本领,你先将不平

    道人打倒。”她顿了一顿,微笑道:“只将他打倒,令他不得

    害人,却不是伤他性命,那并非杀生,不算破戒。”虚竹道:

    “为了救人而打倒凶徒,那自然是应该的。不过不平道人和乌

    老大武功甚高,我怎打得倒他们?你本事虽好,这片刻之间,

    我也学不会。”

    那女童道:“蠢才,蠢才!无崖子是苏星河和丁春秋二人

    的师父。苏丁二人武功如何,你亲眼见过的,徒弟已然如此,

    师父可想而知。他将七十多年来勤修苦练的功力全都传了给

    你,不平道人、乌老大之辈,如何能与你相比?你只是蠢得

    厉害、不会运用而已。你将那只布袋拿来,右手这样拿住了,

    张开袋口,真气运到左臂,左手在敌人后腰上一拍……”

    虚竹依法照学,手势甚是容易,却不知这几下手法,如

    何能打得倒这些武林高手。

    那女童道:“跟着下去,左手食指便点敌人这个部位。不

    对,不对,须得如此运气,所点的部位也不能有丝毫偏差。所

    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临敌之际,务须镇静从事,若有半

    分参差,不但打不倒敌人,自己的性命反而交在对方手中了。”

    虚竹依着她的指点,用心记忆。这几下手法一气呵成,虽

    只五六个招式,但每个招式之中,身法、步法、掌法、招法,

    均有十分奇特之处,双足如何站,上身如何斜,实是繁复之

    极。虚竹练了半天,仍没练得合式。他悟性不高,记性却是

    极好,那女童所教的法门,他每一句都记得,但要一口气将

    所有招式全都演得无误,却万万不能。

    那女童接连纠正了几遍,骂道:“蠢才,无崖子选了你来

    做武功传人,当真是瞎了眼睛啦。他要你去跟那贱婢学武,倘

    若你是个俊俏标致的少年,那也罢了,偏偏又是个相貌丑陋

    的小和尚,真不知无崖子是怎么挑的。”

    虚竹说道:“无崖子老先生也曾说过的,他一心要找个风

    流俊雅的少年来做传人,只可惜……这逍遥派的规矩古怪得

    紧,现下……现下逍遥派的掌门人是你当去了……”下面一

    句话没说下去,心中是说:“你这老鬼附身的小姑娘,却也不

    见得有什么美貌。”

    说话之间,虚竹又练两遍,第一遍左掌出手太快,第二

    遍手指却点歪了方位。他性子却很坚毅,正待再练,忽听得

    脚步声响,不平道人如飞般奔上坡来,笑道:“小和尚,你逃

    得很快啊!”双足一点,便扑将过来。

    虚竹眼见他来势凶猛,转身欲逃。那女童喝道:“依法施

    为,不得有误。”虚竹不及细想,张开市袋的大口,真气运上

    左臂,挥掌向不平道人拍去。

    不平道人骂道:“小和尚,居然还敢向你道爷动手?”举

    掌一迎。虚竹不等双掌相交,出脚便勾。说也奇怪,这一脚

    居然勾中,不平道人向前一个踉跄,虚竹左手圈转,运气向

    他后腰拍落。这一下可更加奇了,这个将三十六DD主、七

    十二岛岛主浑没放在眼里的不平道人,竟然挨不起这一掌,身

    形一晃,便向袋中钻了进去。虚竹大喜,跟着食指径点他

    “意舍X”。这“意舍X”在背心中脊两侧,脾俞之旁,虚竹

    不会点X功夫,匆忙中出指略歪,却点中了“意舍X”之上

    的“阳纲X”。

    不平道人大叫一声,从布袋中钻了出来,向后几个倒翻

    筋斗,滚下山去。

    那女童连叫:“可惜,可惜!”又骂虚竹:“蠢才,叫你点

    意舍X,便令他立时动弹不得,谁叫你去点阳纲X?”

    虚竹又惊又喜,道:“这法门当真使得,只可惜小僧太蠢,

    不过这一下虽然点错了,却已将他吓得不亦乐乎!”眼见乌老

    大抢了上来,虚竹提袋上前,说道:“你来试试罢。”

    乌老大见不平道人一招便即落败,滚下山坡,心下又是

    骇异,又是警惕,提起绿波香露刀斜身侧进,一招“云绕巫

    山”,向虚竹腰间削来,虚竹急忙闪避,叫道:“啊哟,不好!

    这人用刀,我……我可对付不了。你没教我怎么对付。这会

    儿再教,也来不及了。”

    那女童叫道:“你过来抱着我,跳到树顶上去!”这时乌

    老大已连砍了三刀,幸好他心存忌惮,不敢过份进*,这三

    刀都是虚招。但虚竹抱头鼠窜,情势已万分危急,听得那女

    童这般叫唤,心中一喜:“上树逃命,这一法门我倒是学过的。”

    正待奔过去抱那女童,乌老大已刀进连环,迅捷如风,向他

    要害砍来。虚竹叫道:“不得了!”提气一跃,身子笔直上升,

    犹如飞腾一般,轻轻落在一株大松树顶上。

    这松树高近三丈,虚竹说上便上,倒令乌老大吃了一惊。

    他武功精强,轻功却是平平,这么高的松树万万爬不上去,但

    他着眼所在,本不在虚竹而在女童,喝道:“死和尚,你便在

    树顶上呆一辈子,永远别下来罢!”说着拔足奔向那女童,伸

    手抓住她后颈。他还是要将这女童擒将下去,要大伙人人砍

    她一刀,饮她人血,歃血为盟,使得谁也不能再起异心。

    虚竹见那女童又被擒住,心中大急,寻思:“她叫我抱她

    上树,我却自己逃到树顶,这轻身功夫是她传授我的,这不

    是忘恩负义之至吗?”一跃便从树顶纵下。他手中拿着布袋,

    跃下时袋口恰好朝下,顺手一罩,将乌老大的脑袋套在袋中,

    左手食指便向他背心上点去,这一指仍没能点中他“意舍

    X”,却偏下寸许,戳到了他的“胃仓X”上。

    乌老大只听得头顶生风,跟着便目不见物,大惊之下,挥

    刀砍出,却砍了个空,其时正好虚竹伸指点中了他胃仓X。乌

    老大并不因此而软瘫,双臂一麻,当的一声,绿波香露刀落

    地,左手也即放松了那女童后颈。他急于要摆脱罩在头上的

    布袋,忙翻身着地急滚。

    虚竹抱起那女童,又跃上树顶,连说:“好险,好险!”那

    女童脸色苍白,骂道:“不成器的东西,我老人家教了你功夫,

    却两次都搅错了。”虚竹好生惭愧,说道:“是,是!我点错

    了他X道。”那女童道:“你瞧,他们又来了。”虚竹向下望去,

    只见不平道人和乌老大已回上坡来,另外还有三人,远远的

    指指点点,却不敢*近。

    忽见一个矮胖子大叫一声,急奔抢上,奔到离松树数丈

    外便着地滚倒,只见他身上有一丛光圈罩住,原来是舞动两

    柄短斧,护着身子,抢到树下,跟着铮铮两声,双斧砍向树

    根。此人力猛斧利,看来最多砍得十几下,这棵大松树便给

    他砍倒了。

    虚竹大急,叫道:“那怎么是好?”那女童冷冷的道:“你

    师父指点了你门路,叫你去求那图中的贱婢传授武功。你去

    求她啊!这贱婢教了你,你便可下去打倒这五只猪狗了。”虚

    竹急道:“唉,唉!”心想:“在这当口,你还有心思去跟这图

    中女子争强斗胜。”铮铮两响,矮胖子双斧又在松树上砍了两

    下,树干不住晃动,松针如雨而落。

    那女童道:“你将丹田中的真气,先运到肩头巨骨X,再

    送到手肘天井X,然后送到手腕阳池X,在阳豁、阳谷、阳

    池三X中连转三转,然后运到无名指关冲X。”一面说,一面

    伸指摸向虚竹身上X道。她知虚竹连身上的X道部位也分不

    清楚,单提经X之名,定然令他茫然无措,非亲手指点不可。

    虚竹自得无崖子传功后,真气在体内游走,要到何处便

    何处,略无窒滞,听那女童这般说,便依言运气,只听得铮

    铮两声,松树又晃了一晃,说道:“运好了!”那女童道:“你

    摘下一枚松球,对准那矮胖子的脑袋也好,心口也好,以无

    名指运真力弹出去!”虚竹道:“是!”摘下一枚松球,扣在无

    名指上。

    女童叫道:“弹下去!”虚竹右手大拇指一松,无名指上

    的松球便弹了下去。只听得呼的一声响,松球激S而出,势

    道威猛无俦,只是他从来没有学过暗器功夫,手上全无准头,

    松球拍的一声,钻入土中,没得无形无踪,离那矮子少说也

    有三尺之遥,力道虽强,却全无实效。那矮子吓了一跳,但

    只怔得一怔,又抡斧向松树砍去。

    那女童道:“蠢和尚,再弹一下试试!”虚竹心中好生惭

    愧,依言又运真气弹出一枚松球。他刻意求中,手腕发抖,结

    果离那矮子的身子更在五尺之外。

    那女童摇头叹息,说道:“此处距左首那株松树太远,你

    抱了我后跳不过去,眼前情势危急,你自己逃生去罢。”虚竹

    道:“你说哪里话来?我岂是贪生负义之辈?不管怎样,我总

    要尽心尽力救你。当真不成,我陪你一起死便了。”那女童道:

    “蠢和尚,我跟你非亲非故,何以要陪我送命?哼哼,他们想

    杀我二人,只怕没那么容易。你摘下十二枚松球,每只手握

    六枚,然后这么运气。”说着便教了他运气之法。

    虚竹心中记住了,还没依法施行,那松树已剧烈晃动,跟

    着喀喇喇一声大响,便倒将下来。不平道人、乌老大、那矮

    子以及其余二人欢呼大叫,一齐抢来。

    那女童喝道:“把松球掷出去!”其时虚竹掌中真气奔腾,

    双手一扬,十二枚松球同时掷出,拍拍拍拍几响,四个人翻

    身摔倒。那矮子却没给松球掷中,大叫:“我的妈啊!”抛下

    双斧,滚下山坡去了。五人之中那矮子武功要算最低,但虚

    竹这十二枚松球S出时迅捷无比,声到球至,其余那四人绝

    无余暇闪避。

    虚竹掷出松球之后,生怕摔坏了那女童,抱住她腰轻轻

    落地,只见雪地上片片殷红,四人身上汩汩流出鲜血,不由

    得呆了。

    那女童一声欢呼,从他怀中挣下地来,扑到不平道人身

    上,将嘴巴凑上他额头伤口,狂吸鲜血。虚竹大惊,叫道:

    “你干什么?”抓住她后心,一把提起。那女童道:“你已打死

    他了,我吸他的血治病,有什么不可以?”

    虚竹见她嘴旁都是血Y,说话时张口狞笑,不禁心中害

    怕,缓缓将她身子放下,颤声道:“我……我已打死了他?”那

    女童道:“难道还有假的?”说着俯身又去吸血。

    虚竹见不平道人额角上有个J蛋般大的D孔,心下一凛:

    “啊哟!我将松球打进了他脑袋!这松球又轻又软,怎打得破

    他脑壳?”再看其余三人时,一人心口中了两枚松球,一人喉

    头和鼻梁各中一枚,都已气绝,只乌老大肚皮上中了一枚,不

    住喘气呻吟,尚未毙命。

    虚竹走到他身前,拜将下去,说道:“乌先生,小僧失手

    伤了你,实非故意,但罪孽深重,当真对你不起。”乌老大喘

    气骂道:“臭和尚,开……开什么玩笑?快……快……一刀将

    我杀了。你乃乃的!”虚竹道:“小僧岂敢和前辈开玩笑?不

    过,不过……”突然间想起自己一出手便连杀三人,看来这

    乌老大也是性命难保,自是犯了佛门不得杀生的第一大戒,心

    中惊惧交集,浑身发抖,泪水滚滚而下。

    那女童吸饱鲜血,慢慢挺直身子,只见虚竹手忙脚乱的

    正在替乌老大裹伤。乌老大动弹不得,却不住口的恶毒咒骂。

    虚竹只是道歉:“不错,不错,确是小僧不好,真是一万个对

    不起。不过你骂我的父母,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不知

    我父母是谁,因此你骂了也是无用。我不知我父母是谁,自

    然也不知我乃乃是谁,不知我十八代祖宗是谁了。乌先生,你

    肚皮上一定很痛,当然脾气不好,我决不怪你。我随手一掷,

    万万料想不到这几枚松球竟如此霸道厉害。唉!这些松球当

    真邪门,想必是另外一种品类,与寻常松球大大不同。”

    乌老大骂道:“C你乃乃雄,这松球有什么与众不同?你

    这死后上刀山,下油锅,进十八层阿鼻地狱的臭贼秃,你……

    你……咳咳,内功高强,打死了我,乌老大艺不如人,死而

    无怨,却又来说……咳咳……什么消遣人的风凉话?说什么

    这松球霸道邪门?你练成了‘北冥神功’,也用不着这么强……

    强……凶……凶霸道……”一口气接不上来,不住大咳。

    虚竹奇道:“什么北……北……”

    那女童笑道:“今日当真便宜了小和尚,姥姥这‘北冥神

    功’本是不传之秘,可是你心怀至诚,确是甘愿为姥姥舍命,

    已符合我传功的规矩,何况危急之中,姥姥有求于你,非要

    你出手不可。乌老大,你眼力倒真不错啊,居然叫得出小和

    尚这手功夫的名称。”

    乌老大睁大了眼睛,惊奇难言,过了半晌,才道:“你……

    你是谁?你本来是哑巴,怎么会说话了?”

    那女童冷笑道:“凭你也配问我是谁?”从怀中取出一个

    瓷瓶,倒出两枚黄色药丸,交给虚竹道:“你给他服下。”虚

    竹应道:“是!”心想这是伤药当然最好,就算是毒药,反正

    乌老大已然性命难保,早些死了,也免却许多痛苦,当下便

    送到乌老大口边。

    乌老大突然闻到一股极强烈的辛辣之气,不禁打了几个

    喷嚏,又惊又喜,道:“这……这是九转……九转熊蛇丸?”那

    女童点头道:“不错,你见闻渊博,算得是三十六D中的杰出

    之士。这九转熊蛇丸专治金创外伤,还魂续命,灵验无比。”

    乌老大道:“你如何要救我性命?”他生怕失了良机,不等那

    女童回答,便将两颗药丸吞入了肚中。那女童道:“一来你帮

    了我一个大忙,须得给你点好处,二来日后还有用得着你之

    处。”乌老大更加不懂了,说道:“我帮过你什么忙?姓乌的

    一心想要取你性命,对你从来没安过好心。”

    那女童冷笑道:“你倒光明磊落,也还不失是条汉子

    ……”抬头看了看天,见太阳已升到头顶,向虚竹道:“小和

    尚,我要练功夫,你在旁给我护法。倘若有人前来打扰,你

    便运起我授你的‘北冥神功’,抓起泥沙也好,石块也好,打

    将出去便是。”

    虚竹摇头道:“倘若再打死人,那怎么办?我……我可不

    干。”

    那女童走到坡边,向下望一望,道:“这会儿没有人来,

    你不干便不干罢。”当即盘膝坐下,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

    指地,口中嘿的一声,鼻孔中喷出了两条淡淡白气。

    乌老大惊道:“这……这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虚竹道:“乌先生,你服了药丸,伤势好些了么?”乌

    老大骂道:“臭贼秃,王八蛋和尚,我的伤好不好,跟你有什

    么相干?要你这妖僧来假惺惺的讨好。”但觉腹上伤处疼痛略

    减,又素知九转熊蛇丸乃天山缥缈峰灵鹫宫的金创灵药,实

    有起死回生之功,说不定自己这条性命竟能捡得回来,只是

    见这女童居然能练这功夫,心中惊疑万状,他曾听人说过,这

    ‘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是灵鹫宫至高无上的武功,须以最上

    乘的内功为根基,方能修练,这女童虽然出自灵鹫宫,但不

    过九岁、十岁年纪,如何攀得到这等境界?难道自己所知有

    误,她练的是另外一门功夫?

    但见那女童鼻中吐出来的白气缠住她脑袋周围,缭绕不

    散,渐渐愈来愈浓,成为一团白雾,将她面目都遮没了,跟

    着只听得她全身骨节格格作响,犹如爆豆。虚竹和乌老大面

    面相觑,不明所以。乌老大一知半解,这“八荒六合唯我独

    尊功”他得自传闻,不知到底如何。过了良久,爆豆声渐轻

    渐稀,跟着那团白雾也渐渐淡了,见那女童鼻孔中不断吸入

    白雾,待得白雾吸尽,那女童睁开双眼,缓缓站起。

    虚竹和乌老大同时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眼花,只觉那

    女童脸上神情颇有异样,但到底有何不同,却也说不上来。那

    女童瞅着乌老大,说道:“你果然渊博得很啊,连我这‘八荒

    六合唯我独尊功’也知道了。”乌老大道:“你……你是什么

    人?是童姥的弟子吗?”

    那女童道:“哼!你胆子确是不小。”不答他的问话,向

    虚竹道:“你左手抱着我,右手抓住乌老大后腰,以我教你的

    法子运气,跃到树上,再向峰顶爬高几百丈。”

    虚竹道:“只怕小僧没这等功力。”当下依言将那女童抱

    起,右手在乌老大后腰一抓,提起时十分费力,哪里还能跃

    高上树?那女童骂道:“干么不运真气?”

    虚竹歉然笑道:“是,是!我一时手忙脚乱,竟尔忘了。”

    一运真气,说也奇怪,乌老大的身子登时轻了,那女童竟是

    直如无物,一纵便上了高树,跟着又以女童所授之法一步跨

    出,从这株树跨到丈许外的另一株树上,便似在平地跨步一

    般。他这一步本已跨到那树的树梢,只是太过轻易,反而吓

    了一跳,一惊之下,真气回入丹田,脚下一重,立时摔了下

    来,总算没脱手摔下那女童和乌老大。他着地之后,立即重

    行跃起,生怕那女童责骂,一言不发的向峰上疾奔。

    初时他真气提运不熟,脚下时有窒滞,后来体内真气流

    转,竟如平常呼吸一般顺畅,不须存想,自然而然的周游全

    身。他越奔越快,上山几乎如同下山,有点收足不住。那女

    童道:“你初练北冥真气,不能使用太过,若要保住性命,可

    以收脚了。”虚竹道:“是!”又向上冲了数丈,这才缓住势头,

    跃下树来。

    乌老大又是惊奇,又是佩服,又有几分艳羡,向那女童

    道:“这……这北冥真气,是你今天才教他的,居然已如此厉

    害。缥缈峰灵鹫宫的武功,当真深如大海。你小小一个孩童,

    已……已经……咳咳……这么了不起。”

    那女童游目四顾,望出去密密麻麻的都是树木,冷笑道:

    “三天之内,你这些狐群狗党们未必能找到这里罢?”乌老大

    惨然道:“我们已然一败涂地,这……这小和尚身负北冥真气

    神功,全力护你,大伙儿便算找到你,却也已奈何你不得了。”

    那女童冷笑一声,不再言语,倚在一株大树的树干上,便即

    闭目睡去。

    虚竹这一阵奔跑之后,腹中更加饿了,瞧瞧那女童,又

    瞧瞧乌老大,说道:“我要去找东西吃,只不过你这人存心不

    良,只怕要加害我的小朋友,我有点放心不下,还是随身带

    了你走为是。”说着伸手抓起他后腰。

    那女童睁开眼来,说道:“蠢才,我教过你点X的法子。

    难道这会儿人家躺着不动,你仍然点不中么?”虚竹道:“就

    怕我点得不对,他仍能动弹。”那女童道:“他的生死符在我

    手中,他焉敢妄动?”

    一听到“生死符”三字,乌老大“啊”的一声惊呼,颤

    声道:“你……你……你……”那女童道:“你刚才服了我几

    粒药丸?”乌老大道:“两粒!”那女童道:“灵鹫宫九转熊蛇

    丸神效无比,何必要用两粒?再说,你这等猪狗不如的畜生,

    也配服我两粒灵丹么?”乌老大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另

    ……另外一粒是……是……”那女童道:“你天池X上如何?”

    乌老大双手发抖,急速解开衣衫,只见胸口左R旁“天

    池X”上现出一点殷红如血的朱斑。他大叫一声“啊哟!”险

    些晕去,道:“你……你……到底是谁?怎……怎……怎知道

    我生死符的所在?你是给我服下‘断筋腐骨丸’了?”那女童

    微微一笑,道:“我还有事差遣于你,不致立时便催动药性,

    你也不用如此惊慌。”乌老大双目凸出,全身簌簌发抖,口中

    “啊啊”几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虚竹曾多次看到乌老大露出惊惧的神色,但骇怖之甚,从

    未有这般厉害,随口道:“断筋腐骨丸是什么东西?是一种毒

    药么?”

    乌老大脸上肌R牵搐,又“啊啊”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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