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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1-8卷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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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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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很小心。”它又换成金发美女的那一面,用诱惑的语气说。

    “你答应了离开,没答应不杀我,我不得不小心。”现在它已经回到镜子中,就将不会出来,他才相对安全。

    “你不要陶小春的魂魄了吗?”

    “我自己拿。”阮瞻边说边把残裂幡对准镜子,并把写有陶小春生辰八字的纸条引燃,扔在半空。不久,挂在门上的镜子开始拼命的摇晃,连血腥玛丽也阻止不了,直到一条灰影直窜出镜面,隐入幡中。

    终于结束了!

    阮瞻收起残裂幡,骤然放松后袭来的眩晕感觉差点让他跌倒。

    “我不想和你永别,漂亮男人。”镜子里的“人”说:“求你看我一眼。”

    接近虚脱的阮瞻下意识的转过头——镜子中,小夏笑靥如花的对着他。

    身体的伤害让他的意志也软弱起来,大吃一惊之下,瞬间感到周围情形又开始变幻。

    镜中人吃吃地笑起来,“只要我还没正式离开,就算在镜子中也能控制你!我说了不想和你永别,我要你代替陶小春,跟在我身边永远陪我!”

    镜中的影像又变了。

    阮瞻盯着镜子显现出的场景——那是他是了不堪回首的以往,被遗弃的幼年、深夜里的跋涉、特殊的恩人、他的父亲兼师父、世人的孤立、大学时代爱情的背叛和打击、生命中来不及的拯救。

    他不知道血腥玛丽是如何D悉这一切的,他只觉得尽管他用尽气力抵抗,但却越来越无力。万里说得对,它很会利用人类的心理弱点,现在的他就感到无力、无奈、想放弃、想逃避、想离开这一切,埋藏在深海里永远不出来。

    “这个世界有什么意思,跟我走吧!”

    是啊,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他的人生目标在哪里?哪本书时说的?多么正确!

    “来吧!来吧!”有如海上女妖诱惑海员的声音,令人无法抗拒。

    无意识中,他向镜子走去。

    ※※※

    在阮瞻和镜子巫婆斗法的同时,在篮球馆的走廊里,小夏和万里正背靠背站在一起,焦虑不安的在黑暗中等待。

    她拼命想听到一丝蛛丝马迹,却毫无线索。“会不会出事?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她压低声音问万里,可尽管如此,她仍然觉得在这空旷黑暗之处,她的话音那么突兀、不协调。

    “他们都不想让外界介入这场争斗,应该制造隔离的结界了吧?”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这寂静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各司其职,不要轻举妄动!”万里低声说。其实按照最初的计划,他们是想等小夏出来后先把她送回去,然后他再回来来帮忙,反正女鬼要想捣乱的话,一时也冲不开结界。可是小夏坚决要同进退,这才一起等在这里的。“我们去了反而越帮越忙。放心,阿瞻会解决问题。刚才你遇到血腥玛丽的结界,不是也能解决吗?”

    小夏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万里的后腰,怪他提起那种恐怖的记忆。不过,他这样说让她果然轻松了一点。可不是吗?她可能对付过去的,阮瞻肯定也没问题!

    一定、一定没问题!可是她为什么心惊R跳的?!

    “我们可轻松了,那三个女鬼到现在也没来。”万里又说。其实他心里也很焦急,可是这种不良情绪传递给小夏只会徒增困扰,并没有好处。

    “也许她们想通了。”

    “也许是因为天气。老天帮我们,刚才那种雷雨的架式,简直算是雷暴!”

    是啊!听说过狐狸精怕打雷,鬼怪也应该怕这种力劈山河的气势吧!

    “可是,现在雨快停了——”小夏四处张望,黑暗中她目力不及的地方很大,她蓦然觉得他们就象场地中心的靶子。

    忽然,一声女人哭泣声从角落里传来——

    小夏举起手中的桃木剑,更紧的贴紧万里的背,“说曹C,曹C到。”她试图象万里一样轻松,可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可见心理素质不是想好就好的。

    “没错,真不禁念叨!”万里也听到了声音,面朝大门的他甚至看到了飘过来的黑影,“算啦,别麻烦老天爷他老人家了,我们自力更生吧!”

    大厅中,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冷风,夹杂着潮湿的空气,带着略微的腥味,接着是唰唰的声音,好像无数的虫子爬过枯叶,几个黑影也慢慢显现出来。

    “阿瞻提供假情报,这可不止三个!”面对着*近的影子,万里说。其实鬼魂要是想搞暗袭的话,他和小夏应该看不见这些的。幸好阮瞻给他们暂时开了天目,否则还真不好对付!小夏说得对,看不见的东西更可怕!

    小夏不说话,紧张地握紧剑柄,眼见着除了后方有万里的保护,其余三方影影绰绰的多出了许多“不明物体”。

    “小心!”她提醒死到临头也会开玩笑的万里。

    “知道。”万里认真的说,反手拍拍小夏的头,“倚紧我,别怕!”说着一挥血木剑。血木剑上遇邪就会自动激发的红光骤然加大,在他身前*出一片空白之地。

    四周的影子瑟缩了一下,没敢动,渐渐向小夏这边靠近。

    “血木剑给你!”

    “不要!你拿着有大用处,我拿着会连我们自己也救不了!”

    听说,如果人胆怯了,这种有灵性的宝贝剑也会发挥不出威力。她了解自己的老鼠胆子,就算有刚才那么恐怖的情形垫底,她也会情不自禁的害怕。可万里不同,他是那种天塌下来也谈笑风生的人,所以血木剑放在他手里,会有更大的效用。而且,她还有中西两件宝贝护身。

    “好吧,不过武器换不了,我们可以换方位——跟着我转。”万里指挥小夏与他换位置,虽然两人的背还贴在一起,但方向却转了180度。

    可是,他们换,鬼影也换,就好像没有风度的棋手,面对互相将死的情况,耍赖的反复挪动相同的棋子到相同的位置一样,惹得万里竟然在这么恐怖的场景笑了起来。

    “你正经一点。”小夏说,其实心里也很好笑,刚才紧张恐惧的心态消失无踪。打鬼没有恐惧感而产生喜剧效果的,万里大概是第一个,可以开山立派了。

    “我很正经呀!可是这样转来转去是很奇怪嘛!”万里说:“要不大家还是谈一谈吧!”他是心理医生,谈话最拿手。再说,他虽然没有天生的能力,但与鬼打交道的经验还算丰富,所以渐渐看出周围的影子只是幻象,其实不过只有三个鬼魂。

    这就是阮瞻说的“最坏的打算”,三个女鬼没有一个化解了怨气。可是这怨气是必须化解的,否则就必须消灭她们,不能让她们再为祸人间。

    第二十八章 阎王债

    “各位。”万里把剑尖往下垂了一点,表示诚意,“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不过各位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该知道一句话,不放过别人就是不放过自己。”

    没人理他,连雨也停了,静得令人不安,特别是明知道周围有许多听众的情况下。

    万里只好继续说下去:“对一件已经发生并且无可回的事呢,基本上有两种态度可以选择,一是接受,一是反抗。看来你们选择的是反抗,想让罪魁祸首尝尝你们的痛苦滋味。这不错,很不错,要是我也可能这么做,可是——代价呢?”

    左边的黑影犹豫了一下,万里马上就知道那一定是怨念已经大大消减的钱莉。他转过身,面对钱莉,决定以她做为突破口。毕竟人类是群居动物,有很强的从众性,一点可带动一片。

    “事实上,我们并不帮陶小春,而是帮你们,帮大家,让所有人不再受到血腥玛丽的残害。没错,引诱陷害你们的是陶小春,可走在夺取你们一切的又是谁?为什么要放过它,就因为它强大就要屈服,这是什么反抗?!现在,一位法力高强的大法师正在制服它、驱逐它、为受害的人讨公道,你们竟还要去阻止,这是变相的帮它,会让更多的人受害,不仅是比陶小春更坏的帮凶,还为自己造了杀孽之罪,值得吗?”他不仅乱叫阮瞻为“大法师”,还悄悄地拉着小夏往钱莉的方向凑了凑,心想如果非要动手不可,至少可以把她转移到钱莉的方向,就算钱莉也来攻击,但肯定不会太坚定。

    果然,钱莉又退了一步,“可是我不甘心!”她愤慨中带着无尽的伤心和冤枉。

    “会有公道的,相信我!”万里换了一种温和的调子说:“她也失去了生命,而且大法师会把她的灵魂拿回来,让她在咱们这里接受更公正的处罚!如果她一直在血腥玛丽手里,也许根本不会有什么罪受,也许它只是想要个仆人才拘了陶小春的魂魄!而你们呢?什么公道也得不到,只有永世不停的饮恨,也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放手吧,退一步海阔天空,抱着无法挽回的痛苦没有任何用处,有时候退就是进哪!”

    钱莉影子上的黑气又淡了一些,“可能重来吗?”她喃喃自语。

    “当然能!”万里趁热打铁,但他确实也是想和平解决这件事,毕竟钱莉也是可怜的受害者,“重新开始还是灰飞烟灭,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别受他的蛊惑,他不会为你好,只是争取时间。这世界上没有公道!”黑气最重的一个影子狂喊,完全失去理智,“我们不要公道,也不管别人死活,只要玉石俱焚!”她说着就朝小夏猛得扑过来。

    万里连忙把还在傻傻发呆的小夏转到钱莉的一侧,挥着血木剑直刺过去。快到小夏只听到一声仿佛从地下传来的惨叫,还是没看到灰飞烟灭是怎样的可怖情形。

    万里指着另一个气极了的黑影,“别*我动手,别让你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最后证明也毁掉!我不想这么做!”

    “人死了,难道连脑子也死了!”小夏又惋惜又生气,“你看不见执着于恶念的下场吗?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条路?”

    “是啊!”钱莉突然开口,但她和小夏同一阵线显得格外的古怪,“他们说的对,不要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们去投胎,重新开始,这样不依不饶是没有用的!”

    “不!”迟疑了一下后,那个女鬼恨恨地说,还是不肯放弃。

    “可是我们过不了那个剑,只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已。我不想再傻了!我今天才知道我是多么愚蠢,做人是这样,做鬼也没有长进!走吧!”

    女鬼放声大哭,那声音让小夏恨不得把耳朵揪下来,头一次明白鬼嚎的可怕。

    “这样吧!”万里搭腔,晃晃手中的剑,“你们今天是别想从我这里过去的,也不要想伤人,但是我知道你想不通,所以你可以先回去想想。如果真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如果陶小春真的没受到惩罚,你再来找我。”

    他一番话不仅听愣了女鬼们,连小夏也啼笑皆非。心想这个人做心理辅导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奇之怪哉!没想到拦截行动、人鬼大战,到他这里竟然成了交流大会。

    “你?”女鬼没想到他这样说,有点疑惑。

    “没错,找我,我想你会知道我的地址。”万里很诚恳也很确定,“我并不怕你,我也相信你不会来找我,因为你会想通,而且会得到公道!现在,趁大法师还没出来,你们快走吧!他法力高强,又不象我这么好说话。”他胡吹大气。

    “法力高强?他现在快被血腥玛丽带走了。”钱莉语调轻蔑地说。

    “你说什么?”小夏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你又不在现场,也破不了结界!”

    不知怎么,小夏感觉钱莉听到万里的话,笑了一下。

    “我能看到,你死了就会明白为什么了。”

    “快走!”万里严肃起来,生怕阮瞻中了幻术,拉着小夏闯进更衣室。

    一跑到里面,他们在大厅中早已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就凭借更衣室外的路灯清清楚楚看到里面乱得象经过地震,而阮瞻正神情呆滞的把手但向镜子。镜子中也有一双手伸出,似乎要把他拉进去。

    “阿瞻,不要!”万里大喝一声,挥起血木剑砍向那双美手。

    但他的能力不足以发挥血木剑的威力,那双手没有缩回,只把被砍得鲜血迸流,眼看着就要把阮瞻拉进去了。小夏焦急之下来不及细想,伸手扯下那个银十字架,用力向镜面扔去!

    “啪”地一声脆响,镜子裂开一道缝隙,伴随着一个女人的痛苦尖叫越传越远而恢复了正常。

    只是一面镜子,普通的镜子而已。

    阮瞻一激凌,眼神迅速清澈,但随即就歪倒在万里身上。

    “阿瞻,你怎么样?”万里扶住他,焦急万分。

    “没事。”阮瞻看了被刚才的情景吓坏的小夏,“我中了它的幻术,而且摔伤了。”

    “幻术?还摔伤?严不严重?”万里又问。

    “看来这次要去医院了。”阮瞻虚弱地笑了一下,“Y谋诡计虽然取胜,不过也要付出代价。快走吧,免得被人发现。”

    万里答应着,把阮瞻推到小夏身上,弄得小夏一踉跄,连忙抱住阮瞻的腰。

    “我得收拾东西,不能留下证据。”他举举手中已经恢复原状,但一直在抖动的金属小幡,知道里面胡陶小春的魂魄,不敢让小夏拿。

    “还有十字架。”他在路灯昏黄的余光下找了一下,捡起那个已经发黑的宝贝,“我的老天,怎么这样了,还要还的!”

    小夏不理他。

    “你没事吧?”阮瞻尽量把重量从小夏身上移开,但发觉她一直在发抖。

    “没事。”小夏用力地笑,*自己不去想今晚两次差点失去他的感觉,“你又欠我一次救命之恩,哈哈!”

    “是哦,老兄,这可是阎王债,难还呀!”万里又把阮瞻扶过来,“出去就给我解开障眼法,不然会有人看到没有驾驶员的汽车开动。”

    “罗嗦!”阮瞻斥了一句,一起离开这里。

    他们经过篮球馆大门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一只纸鹤。那只纸鹤早就被雨水泡烂了,只剩下一滩白乎乎的残渣,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什么。

    ※※※

    t大的篮球队更衣室第二天被人发现有人闯入过,有血迹、有打斗的痕迹,但是没损失什么东西,除了摔坏了几件柜子。而血腥玛丽的事当然没有任何进展,成了本市的又一个悬案,只有几个人知道一切都会平安了,只等人们渐渐淡忘此事。

    但是这个不用担心,因为人类最是健忘。

    陶小春的魂魄被阮瞻放了回去,去了哪里,小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那个一直不甘心的女鬼没有来找万里,可以证明她一定是得到了公道。但小夏还是在钱莉的父母来带回她的灵柩时,好心的带着刘铁和倪阳送了她最后一程,她想钱莉一定会得到一些安慰。

    而阮瞻在医院住了一星期之久,之后他就突然失踪了,没留下什么话,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给我们留下了几个月的薪水。”刘铁、倪阳说,“大概过几个月就会回来,让我们以后还来这里做招待。啊,老板真够意思,还有预付薪水给我们!”

    “这混蛋,给我留下了他那个破酒吧的钥匙。”万里恨恨的,“他这是让我做苦力,平时没事就帮他关照一下。好在店面是他买下来的,不是租的,哪天我一气,就把他的房产给卖了!小夏,他给了你什么?”

    “那把剑。”小夏也气。

    “不是那一把吧?”万里惊讶地问,血木剑可是阮瞻的宝贝之一。

    “是啊,他是想用这个报我的救命之恩。哪有这么容易的事,阎王债好还吗?!这个我先拿着,见了他找他要保管费。”

    而在这个城市近郊的别墅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美丽娇艳的女人也正在谈论阮瞻。

    “没看清?”洪好好问。

    “我该用防水咒的。”男人有点恼火,“老天帮他,才一开始就来了场大雨。”

    “那怎么办?”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有机会探到他的底。”

    “张富翁那里怎么办?”

    “告诉他,害他女儿的妖孽我已经除了!你去把剩余的钱结了。”

    “你倒会捡便宜!”

    “你懂什么,还没完哪!”

    男人Y险又志在必得的笑着!

    ※※※

    阮瞻去了哪里?岳小夏会放过他吗?洪好好身边的中年男人是谁?这里面有什么Y谋?

    请看《驱魔人》第三卷——《落花D女》。

    第三卷 落花D女

    第一章 女人花

    严肃静默的会议室里,悠扬的钢琴声突然响起。

    当意识到是自己这里发出的声响,并且全会议室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时,本来昏昏欲睡的小夏“霍”地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把关掉手机,但是慌乱中又把文件和水杯带到了地上,制造出更大的混乱。

    “对不起对不起。”她向被泼了一身水的小王道歉,连忙掏出纸巾擦人家湿了一大片的西装。

    “我自己来。”小王接过纸巾,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又忘了关手机啦?早提醒过你了,马虎的姐姐!”

    是啊!在事务所里谁都知道,主任潘老大最恨人家开会的时候有电话打进来,特别是周一早上的例会。那是他老人家对上一个星期进行总结,对本星期时行展望外加训话的时候,当然不喜欢被人打断。他还保持着当年做老师时的习惯,虽然不至于变态得让犯规者抄写卷宗一百遍,但一篇不少于两千字的检讨是少不了的。

    对于写检讨,小夏是很有心得的,她怕的只是主任的杀人目光,真的很凌厉!碰巧她今天运气不好,主任因为上周一位优秀律师的失误正处于迁怒中。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声音小小的,连头也敢抬,采取一种低头认罪的态度,讪讪地缩回椅子上。

    主任没理她,只是叹了一口气,对她丢三落四的个性完全投降。但当他准备接着刚才的话题再讲下去的时候,小夏的手机再一次响了。

    小夏吓了一大跳,一看之下才知道刚才自己只是挂掉电话,并没有彻底关掉手机。

    “对不起对不起!”她又鞠躬又道歉,差一点跪地求饶,“我刚才没——没关好!”

    要不干脆从十九楼上扔下去得了,手机这种东西哪是方便人类,明明人类才是它的奴隶,让人连一该安宁也得不到。还是阮瞻好,根本就不用手机,想要消失的时候可以摆脱任何人的S扰,潇洒得冒泡。

    “你接一下吧。”主任突然说。

    “不不不,我马上就关机。”

    “还是接一下。”主任命令,皱皱眉头。

    他不喜欢在开会的时候有电话打扰是为了让大家专心一件事情,这样才有效率,但他并不是不通情达理,这电话打得那么急,也许有急事。

    “如果是公事就罢了,如果是私事——我会扣你纪律分数。”

    小夏看着主任严肃的脸,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违抗圣命,跑到会议室外去接电话。

    写检查她不怕,她电脑里就存了一篇情词并茂、文采颇佳的检讨,只要打印一份并签上她的大名就行。反正从读书时主任就这么惩罚她,她也习惯了。可是扣纪律分数就亏大了,那涉及到奖金的问题,本来她的胜诉率就低,收入在事务所里处于低水平,再扣资金的话,那不是“朱门酒R臭,路有冻死骨”嘛!

    “哪一位?”小夏没好气地问。

    “我是顾与方。”女人的声音。

    “顾与方?”小夏觉得这个名子有点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来。

    “我们在夜归人酒吧认识的,不夸张地说,你第一次去酒吧还是我带你进去的。”女人说,“我是阿瞻的老主顾。”

    “哦,原来是顾姐!”小夏这才想起来。

    她不就是小夏在夜归人酒吧认识的第一个人,嘴上说是来酒吧是修养身心,实际上总想着把阮瞻钓回家去,当她一辈子的玩具鸭子,用特殊方法“修养身心”的那个色女嘛!可是,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仅是泛泛,她打来电话有什么事,难道是想找阮瞻?别说她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她,坚决不让阮瞻被无辜摧残。

    大小是一条生命,能行善还是日行一善的好,阿弥陀佛!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她怀疑地问,打定主意和她玩太极。

    “我——我想请你帮个忙。”电话那边的顾与方语气萎靡不振而且带着三分疑虑,“我有一点法律上的问题——很严重!我想请你帮我办理——取保候审。”最后那几个字有如蚊虫鸣叫。

    “什么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以大声一点吗?”

    “帮我办理一下取保候审!”

    “取保候审?出了什么事?”这下小夏可好奇了,什么事要闹到取保候审这么严重?!

    在她的意识中,顾与方是个很了不得的女人,精明强悍、世故圆滑、明智、练达、成功,为人处世的段位不知比她强出多少倍。在她面前,自己就象摔打了半天还会掉渣的土包子,她不去算计别人,别人已经偷笑了,还能出什么事!

    除非是经济问题、偷税漏税什么的。跟这些案子比起来,她宁愿去打刑事案,虽然经济案件对律师本人的金钱利益是最大的。但是她连自己每个月的薪水都弄不太清楚,还是别去害人为好。

    “可我不擅长打经济案!”

    “不是经济案件。”顾与方支支吾吾,但还是不得不说,“是刑事案。”

    刑事案?这怎么可能?而且可以取保候审,应该不是太严重!可是——

    “小夏——我没人可以找,也不想惊动公司律师,只能找你了!”

    “可是我——我手头还有一件案子,恐怕没空——”

    “就当姐姐我求求你了。”顾与方不等她说完就哀求,都带上了哭腔。

    小夏犹豫了一下,对方脆弱的语调让她不可避免的心软了,只好挫败的把打太极改为打少林拳。毕竟她的工作就是帮人解决法律方面的问题,而且她也确实好奇顾与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告诉我你在哪,我这就过去。”小夏答应,在听清地址后就挂掉电话,自己先卑鄙地高兴了一下——这可算是公事,她的纪律分数不会被扣,她的奖金保住了。

    “主任!”她敲了一下门后进去报告,“有一个客户要我提供诉前法律服务,法律咨询和办理取保候审。”她故意说得专业一点,“要我马上去吗?”

    “去吧。”主任这种工作狂人不出她预料地答应,“工作最重要,你要好好干!”

    “放心,决不辜负领导关怀。”她走过去拿自己的东西,强自忍耐着喜悦,背着主任对小王做鬼脸。

    什么叫因祸得福?这就叫因祸得福!她不仅没有因为开会时接电话而被惩罚,还不用再听主任像唐三藏一样的罗哩巴索、叽叽歪歪的长篇大论,不知道有多么幸运!

    可当她把顾与方保出来,才知道天下并没有便宜的事,占便宜就是上当的古语说的多么的正确,自己又得面对一件罕见的奇怪事情。

    原来顾与方参加了一个名叫“花会”的私人的聚会,或者说是是私人组织更恰当些。会员有十几个,全部是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分子)中的白骨精,也就是富有漂亮的大龄单身女子。

    不知被什么思想洗的脑,这些本来集美丽、聪明、理智、成功、高学历于一身的女人,都被这个组织蛊惑得坚信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许给神的女人。

    没有男人是她们的归宿、可以给予她们爱情,只有神才能让她们臣服,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奉献!

    出事前一天晚上,据说到了给神献祭的日子,所以在场的十几个女人,亲眼看着一个自愿报名者嫁给神,也就是被另一个“会员”,也是下一个祭品用木橛钉入心脏。

    奇怪的是,现场本该血流成河的,可是地板上却竟然只有一个妖异的红印。

    而当赶来的法医一碰尸体,尸体立即成了一堆粉末。

    这件事发生在周五的晚上,会员赵小英的别墅里。赵小英是本市的风云人物,所以她的别墅虽然在乡下,却又大又豪华,很有些贵族风味。

    她们举行完仪式后,莫名其妙的全都睡了过去,事后除了从顾与方的血Y进发现了毒品成份,其它人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象是被集体催眠。

    直到周六的晚上,有一个穷星四起的小偷光顾了这幢漆黑安静得象没有人的房子,发现地下室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身着红衣的女人。他吓坏了,以为是碰到了杀人事件,因为怕惹火上身才慌忙报警。

    等这些女士清醒了过来以后,警方以极高的效率问讯并弄清楚了基本事实,并确定了对案件中不同嫌疑人的不同强制手段。而顾与方属于被检察机关决定批捕,但允许取保候审的一类。

    由于这是一桩奇案,涉案者又都是有些影响的人物,所以警方决定先不向外界透露,而顾与方也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这才委托了平时不怎么太熟悉的小夏做她的法律代理人。

    为了这个取保候审,小夏着实忙碌了一阵,又是按顾与方提供的信息找保证人,交纳保证金,又是办理相关法律事务,然后把被保出的顾与方送回了家,跟她说明取保候审的注意事项。

    “我们得约个时间谈谈。”小夏看着这位高贵优雅已完全被疲惫慌张所代替的当事人,没想过她即涉案又涉毒,“我只是为你提供了法律咨询,办理相关法律事务,但进入诉讼程序后是不是做你的律师,我要听听你的具体情况以后才能决定。”

    对于这件事,她是很认真的。无论如何,她和顾与方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人,而这件事恐怕不那么好解决,能帮还是帮她一把吧!

    “你明天下午三点来,行吗?我得先把公司的事交待一下。”顾与方想了一想后和小夏约定。然后再也不理正要离开的小夏,突然不合时宜地唱起歌来,眼神奇异的明亮,很神经质,让小夏莫名其妙的从底开始发冷,半天才听清她唱的是什么。

    是梅艳芳的《女人花》。

    温柔忧伤的调子在这豪华公寓的寂寞空气中久久不散。

    第二章 传说

    “花会”从其性质和功能上讲,很有可能被定为非法邪教组织——这是小夏研究过有限资料后得出的结论。

    这就让她比较好奇了,要说是无知村妇就罢了,可她们全都是被社会和经历淬打得无坚不摧的女人,见识过多少事面,抗击过多少风浪,怎么会被洗脑得如此彻底,怎么能相信这些荒诞不经的鬼话?!

    许给神的女人?

    这个世界已经乌烟瘴气,污染得连人都鄙视了,神怎么会降临这里,还会娶上一大票连杀人放火做起来也不皱眉头的女人!她实在想不通!

    不过在她看来,“有困难找万里”是最快捷有效的方式,所以她请他吃午饭。听了她简单的陈述,万里丝毫没有讶异。

    “你不奇怪吗?”她问。

    “我为什么奇怪?”

    “可是,她们都是——很有学问、很精明、很强很强的人呀,怎么会上当?!”

    “没听人说过嘛,越强的人反而越脆弱,不然为什么越发达的地方越是有更多的人出现心理问题?再说,脑袋精明不一定心理健康,也许她们外表的光鲜掩盖了内心的虚弱,人的心理活动是相当复杂的一件事。”

    “自知之明,她们总该有吧?”

    “自知之明?没听说过,我只知道自我感觉良好。”

    “那这是怎么回事?”小夏有点发急。

    “常言说得好,无欲则刚。可人都是有欲求的,执念、贪心、强求,都有可能让人一叶障目,看不清事情本来的面目,只看自己想看的,陷入别人的圈套。好多邪教组织都是这样采取精神控制的,而且越是所谓的上流人物越是容易迷惑其中。”

    “是吗?那我和顾与方见面时要小心了,再让她把我带沟里多冤枉呀!”小夏叹了口气,“要是阮瞻在有多好,可以让他看看顾与方脸上有没有黑气,就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你当那个混蛋是万能的吗?”万里失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夏,“你想他了,是吗?”

    “没有!”小夏失口否认,但脸却不争气的涨红了,“我只是想让他还我的人情债。”

    她不愿意想阮瞻,可是他的影子就是在她心里缠绕,一丝一丝,不紧不慢,直到弥漫了满胸腔的寂寞和牵扯,每当她一静下来就让他的身影冲进脑海里去,提醒她,有这样一个男人曾经就在她身边。

    可他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季节从初秋到了初冬,却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好像人间蒸发,让她在午夜梦回时,会疑惑是不是真的认识过这么一个人,还是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留给她的血木剑,她放在哪里也不能放心,总是随身携带。她知道那是他的宝贝,绝对不能弄丢,如果万一她被小偷光顾,而那小偷又喜欢这个可爱的兔宝宝蜡烛而把它拿走,那不是糟大糕了嘛!

    她想,他的宝贝在她这里,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拿的吧!

    “还你的阎王债吗?”

    “要你管,你跑题了。”

    “好吧好吧,我们说正经事。”万里转移话题,“你说的这件事,倒让我想起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落花D女。”见小夏一脸不知所谓,万里解释给她听,“我和我前妻蜜月旅行时,去的是张家界,在那里听人讲过湘西的四大传说,其中之一就是落花D女。湘西的落花D女是说部落里有一些未婚的女子,在适婚的年龄没有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得了一种类似忧郁症的病,进入了一种痴迷的状态。按照当地的说法,这个女孩子已经把自己许给了神,整天生活在幸福的幻想里,不再为任何世俗的男子动心,只小心保护自己的美丽娴静,等待着神选好了吉祥的日子来娶她。当那个日子到来时,女孩便会含笑而逝。部落里的人们也认为她去和树神、井神结婚了,不但不为之办丧礼,还要办婚礼,以示新婚之喜。”

    小夏听得津津有味,见万里停下来,催促他说:“然后咧?”

    “没有然后,就只是个传说而已。我是不相信的,可当地人有很多坚信不疑。我想你这个案子与这个传说很相似哦,不过具体是不是利用这个来进行的精神控制要等你细细盘问过顾与方才得知。”

    “可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小夏还是不能理解,“被人骗财骗色骗婚,我都可以理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可她们说的是许给神哪!伟大的神!太夸张了!”

    “外国的统计数据我不知道,不过据咱们中国自己的心理学研究,东方女人都有渴望被征服的心理,而且到了一定年龄都有待嫁的心态,无论多么成功也是一样。当这种心态变成‘我一定要在多少多少岁以前把自己嫁出去’,变成一种恐慌,就往往会犯很大的错误。当然也可能被某些居心叵测的精神控制高手所利用,给她们错误的心理指向,让她们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如果有人再用迷信思想宣传一下,甚至把迷信包上科学的外衣,弄出点幻像什么的,就更会令这些自认崇尚事实的人上钩、入扣。你知道,有很多成功的人还具备另一种气质——固执,觉得自己不会犯错。所以,获得了她们的认知,她们就会比一般人更会深信不疑。”

    “好可怜!”小夏感叹。她也是女人,能明白爱情就是女人的全部精神食粮,无论什么人利用这么神圣的感情都不能够原谅。

    “放心,你要想嫁人,又找不到别人,我可以娶你的。”

    “那我要婚前财产公证。”好家伙!这个男人太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一年到头,总闹着去旅行,又没有计划,走到哪算哪,把钱都花光光。

    “要不怎么说不能娶女律师呢,太会算计了。”

    两人为这玩笑相视而笑。

    “不过这样利用人的感情真的很可恶。”万里扯回话题,“我以前听过一个案例,虽然不是邪教组织的,但是证明了女性的感情如果得不到满足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好多年前有个电影‘廊桥遗梦’记得吧?”

    小夏点点头,知道那是一个讲述中年人爱情故事的电影,很美好、很感人。

    “有一个中年女人看了那个电影很多很多遍,又买了很多本同期发布的书,整天沉溺其中,后来发展为认为自己就是电影中的女主角,到处和别人说,其实那就是她的故事。这就是典型的由于感情生活不如意,造成的偏执型妄想症。”

    “能治好吗?”小夏善良的心对此很是同情。

    “严重的话,比较困难。”万里实话实说,“而且,你刚才和我说顾与方参与的有可能是邪教组织,那就会更不好对付。你知道人都有从众心理,如果有几个人深信不疑,就可能带动更多的人,产生雪球效应,越滚越大。到后来,假的和真的一样,所有人都信仰不已,那才是更可怕的。”

    “她们这个‘花会’从表面证据上看就是这样,法律上说是——组织和利用会道门、邪教组织或者利用迷信蒙骗他人,并致人死亡。所以这回顾与方倒大霉了,除非查清她也是被害者。”

    “你说红花会?反清复明的那个?”

    “是花会!”小夏打了万里一下,叫他正经一点。

    “无论它是什么‘会’,你是要帮顾与方的吧?”万里开始担心,“这件事这么邪门,你别又惹上什么灵异事件。”

    “好歹算是熟人,怎么好意思放任不管。”

    “你还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小夏不说话,想起手臂上那条淡淡的伤疤,又心想如果她有了危险,阮瞻会回来吗?

    “算了,还是我陪你去找顾与方吧?”万里无可奈何,“你约了她几点?”

    “下午三点。”

    万里看了看手表,“不能安排明天吗?我下午有预约病人!”

    “不用你陪我去啦,她又不是妖魔鬼怪。如果真有事的话,我肯定会求你帮忙的。”

    “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拜托,这是我的工作。难道我真废物到连工作也做不好?放心放心,随时电话联系。”

    小夏边说边叫过招待结账,突然感觉被人盯着,转头间看见对面的桌子上有一只红眼睛纸鹤,鹤头直直的对着他们。虽然不过是一只折纸物品罢了,但它的眼睛却象活的一样,让她打了个冷战,极不舒服。

    “怎么了?”万里问。

    小夏以行动代替语言,站起来拿过纸鹤,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一只纸鹤又招你啦?”万里对她的孩子气行为很好笑。

    “我就是看它不顺眼,不行吗?”小夏抬起脚,看那纸鹤虽然被她踩得黑乎乎的变了形,但眼睛依旧有生命一般地看它,上去又用力一踢,把它踢到角落看不到的地方了。

    而在那套近郊的别墅里,洪好好正和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桌子上一个水盆,水面清楚地映出小夏和万里在餐馆的一幕。

    “她要搅进来!”洪好好厌恶地说,心里没来由地对小夏产生憎恨。

    “正是我要的。”中年男人轻轻地冷笑。

    第三章 娱乐城

    顾与方不肯说出花会的内幕。

    她越是这样,小夏越是觉得这个组织一定有问题,不然不可能这么神秘。

    “那么我只能说对不起了,你去找别的律师吧,我帮不上忙。”

    “不,我不愿意太多人知道这件事。”顾与方叫住起身要走的小夏,“要多少律师费你说,姐姐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无论如何,这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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